散文|王立新:我的高考







我 的 高 考

王立新

又到一年高考季!每逢这个时候,看到朝气蓬勃的学子们奔赴考场的情景,都会自然而然地想起当年自己的高考。当然,现在山东高考时间是6月7日至10日,那时候是7月7日至9日。这也是高考人性化改革的结果,避开了比较炎热的时节。

预  选

我是1986年参加高考的。那时候还有预选环节,也就是高三下半学期,高中课程基本学完,三年内容总体上复习一两遍后,地区招生部门要组织各校全体毕业生参加高考预选。根据上级下达的参加高考人数控制总额,划定合格分数线,如果达不到这个线,就没资格参加当年高考。现在看来,这种制度设计是很不合理的,大家苦学三年,可能有的同学仅几分甚至1分之差,参加高考的权力就被剥夺了,实际上任何考试都有一定偶然性,“一考定终身”本来就很不客观,预选等于把“一考定终身”又前置了一步。我当年学习成绩还算可以吧,顺利通过了预选,拿到了高考准考证。记得班上有几个同学没有被预选上,尤其一位家是郊区农村的同学,因为预选没过,没能参加高考,回乡后在家务农,整个人生都发生了改变。

志  愿

高考报志愿,多年来经历了多次改革。刚恢复高考那几年,都是高考分数公布之后,学生在老师指导下,根据自己的分数来报学校和专业。到我们参加高考的时候,是考前报志愿,那就只能根据个人平时成绩和最后冲刺的感觉,预估自己能考多少分,然后选报学校和专业,这真的是很考验人的一关。这种办法给很多同学造成遗憾,既有平时成绩好的同学报的志愿比较高,但高考成绩失常,最后调剂的学校专业不太理想;也有的同学平时成绩不很突出,志愿报得比较低,高考时却又超常发挥,遗憾地与好学校失之交臂。当年开始我是比较倾向于将来学医的。可是当年有个同村老乡,夫妻俩都是医院的大夫,常到我们家串门,听说我想学医,就反复给我说做医生的种种苦与累,慢慢就动摇了我学医的想法。有一天,我在班上看到一张上海财经大学的招生海报,学校和专业介绍以及毕业后就业方向我感觉还不错,特别是当年企业管理比较热门,所以我第一志愿就报了上海财经大学的工业经济专业。但事与愿违,录取通知书下来后,发现被调剂到了统计学专业,也就顺其自然了。

紧  张

家里但凡有孩子高考,估计一家人都“如临大敌”。那年我高考前一个多月,应该是感冒吧,又加上比较疲劳,发了两天烧。正好在济阳工作的大哥打电话听说了,就急忙赶到德州,买了些好吃的,看到我输液后退烧了,才放心坐车回去。考前头一天,我二哥怕我紧张,为了让我放松一下,就买了两张地直礼堂的电影票,晚上陪着我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名字也早忘了。看完电影回家就不早了,洗漱后就上床去睡觉。虽然多年来临考前我是不怎么紧张的,毕竟这次是高考啊,说一点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我躺在床上,努力暗示自己不要去想考试的事,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想会考什么内容,遇到难题不会怎么办,最后会得多少分……实际上,一夜之间一直是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早晨看到天亮了,就早早起来了。老爸一早出去买的油条豆浆,老妈煮的鸡蛋,好歹吃了一些,就奔赴“前线”了。

跑  题

高考第一门是语文。那天考试开始后,我平时语文基础知识复习还算扎实,感觉答题比较顺利。当年的作文题目是《树木 森林 气候》。看到这个作文题目后,略加思考了一会儿,我感觉这个题目与当时我国改革开放的大形势比较契合,所以就根据自己的理解,写了一篇议论文。中午回家后,老爸问我作文题目,又问我怎么写的,听了我的回答后他说,你写跑题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当然不大服气,老妈和二哥也赶紧说,他才考第一门,别打击他的信心,既然这门考完了,就别去想它了,集中精力迎考下一门吧。过了半个月吧,住在一条街上的邻居老八(家中行八,也是当年高考),把我的高考成绩单给我捎回来了。我一看,我的总成绩比上年高考本科线高50多分,语文成绩107(当年语文数学满分120分)。我对照高考答案算了一下,高考作文50分,大概只扣了我两三分的样子。所以说当时我写的作文是没有跑题的,或许是老爸的传统思想跟不上社会发展的新潮流了吧。

远  行

虽然高考分数下来了,到底能不能第一志愿被录取,还是心里没底儿的。在忐忑不安中,终于等来了录取通知书,虽然想上的专业没有如愿,但总算挤进了高校的“大门”。按照学校通知,要求9月19日前报到。临走前几天,老妈给做了新被褥,我去买了一个仿皮的大箱子,把该带的一些东西放在箱子里,提前办了托运。当年坐火车去上海需要近20个小时,这样我必须18日就得出发,而那天恰好是中秋节。中秋节本是家人团圆的节日,而我则要远行。老妈那天给我用白糖炒了一些面,为了安全把10元一张的100块钱给我缝到裤子内侧,还给我带上两块月饼。收拾妥当,晚上6点多,二哥骑车把我送到火车站。因为不是始发站,所以只能买到半价的无座票。上车后,果然没有空座,我看到有些人也是站着的。经过观察我发现,要想找到座位,需要耐心询问坐着的乘客到哪一站下车,如果有不是太远的,就在人家附近站着等他下车。因为经验不足,一直到徐州站,我终于等到一个座位,此时已经深夜了。第二天中午时分到达上海站,随着接站的大客车来到学校,正式开始了我的大学时光。






德州日报新媒体出品

编辑|李玉友

审核|冯光华  终审|尹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