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偷偷看书的快乐时光

□蒋波

小时候，我曾在姥姥家住过一段时间。姥爷喜欢读书，经常在有许多盆花的院子里，沏一杯香茶，在花香和茶香缭绕中静静看书。姥爷有许多藏书，都是厚厚的书，《三国演义》《红楼梦》等很多经典名著，因那时我太小，认识的字有限，又十分调皮，姥爷怕我把书弄坏了，就不让我看，说给我留着，长大了看。怀着好奇的心理，找机会我就偷偷翻看，多多少少能看进去一点。溺爱我的姥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为我望风放哨。我肆意翻着书，那种偷看书的快乐，成为我童年生活中无与伦比的乐趣和甜蜜的回忆。躲着姥爷的阅读，为我打开了一扇丰富多彩的窗，让我爱上读书，珍惜书籍。多年后，在姥姥家能堂堂正正地读书了，却少了那种偷偷摸摸悄悄看书的快乐。

中学的时候，我更是爱上看书。班上有的同学在上课的时候课桌上放着课本，下边放着小说，装模作样地听课。我则是在放学后去书店租小说看。有一次晚上家里突然停了电，我正读得带劲，欲罢不能，索性就点上蜡烛继续看。这并不是为了快些看完少拿点租金，实在是因为投入其中不能自拔——那些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撩拨着我，不快点看完不肯罢休。母亲上班忙碌，父亲有自己的事，经常出门，我就躲着他们看，毕竟是看小说而不是学习，不能明目张胆。

后来，母亲的厂里有了图书馆，放暑假的时候，我就央求母亲给我带书看，还美其名曰说要写读后感。母亲带回来的小说很杂，有优美的散文集，有革命战争题材的故事，有武侠小说、言情小说等等，我都来者不拒，统统阅读。那种狂热，那种喜欢，是发自内心深处、不可阻挡的，甚至觉得吃饭还不如读书有味。有时算准了母亲上夜班或者下中班的时间，加紧阅读。她回来让关灯睡觉了，我还躲到被窝里拿手电筒悄悄看上一会。读完了这章惦记下章，不看到结尾、弄明白结局，心里难受。母亲去上中班时，我经常通宵达旦看小说。由于怕隔壁的大姨看到，我拉紧窗帘，调近了台灯，那种既忐忑又刺激的感觉，真是紧张又痛快。夜深人静时最适合看书。我常常尽情投入，看得酣畅淋漓，心绪起伏，忘乎所以，不知道时间、地点，忘了自己，也忘了今夕何夕——那真是美哉美哉，不亦乐乎。

偷偷看书，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时间不够用，看了开头就想知道结尾……看了一本又一本，仿佛身临其境，随着书中主人公的命运或喜或忧。

不知不觉，我长大了。步入社会后，不知何时，竟然读不进去书了——受琐事所扰，无法聚精会神全神贯注。虽然总算能够不再偷偷看书了，却没有了读书的心情。真的好怀念那段偷着看书的时光，心无旁骛，专心致志，一心一意，专注而认真，疯狂痴迷热烈！那样的时光真好，单一纯净，心里只有书，总是想方设法多读点，多看点。可惜，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再也回不去了。

（原载2021年7月20日《德州日报》Ｂ４版　编辑：孙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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