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赵泽睿涵:爱,一直都在

我像一个拾荒者,悄悄收藏起时光的底片。那一夜,我翻转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感受您的爱,触摸您的指纹……

病房里低弱的呼吸声、微微的抽啜声、吊瓶中那滴滴落下的液体,不争气的双眼却怎么也看不清姥爷,但那却是与姥爷相见的最后一面。

半年前,姥爷住进了医院,从此再也没能下过病床。我知道,姥爷的时间不多了。于是我只要有假期,就会“无空闲”地陪着姥爷,聊天、按摩、读报、擦拭身体、喂饭,做所有我能做到的事。我觉得,爱就是当他需要陪伴的时候,你能及时地出现在他的身边。

现在也会经常听姥姥说起,我很小的时候,大概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特别爱哭,只要哭起来不论谁都哄不好,但是只要拨通一个神奇的电话,听着电话里讲话,我就会立刻安静下来,有时候还会咯咯地笑出声。可能那时候不会语言表达的我,就已经知道像大山一样安全感十足的姥爷,正在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火速赶往我的身边。我觉得,爱就是即使我在襁褓中,也能感受到您满脸的宠溺和满眼的爱惜。

上小学,每当姥爷来接我时,我都会很自豪地向同学介绍姥爷,因为我的姥爷不仅是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英雄,更是我的“忘年交”。姥爷会陪我去游乐园,教我下棋,也会跟我一起在他的原生态小院里爬上爬下。在葡萄架下,我看姥爷一眼,姥爷就会进屋拿梯子。餐桌前,姥爷看我一眼,我就会马上拿暖瓶续茶。全程没有一句语言交流,但都会让对方十分满意。我觉得,爱就是心有灵犀,不需要任何语言,就能领悟到对方心意。

就这样,姥爷陪伴了我一年又一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学业也越来越繁重,但只要有假期我就会去小院看望姥爷,坐下来陪他聊聊天,听他讲年轻时参加战斗的英勇表现。看着姥爷讲得那么投入,我也感觉很高兴。我觉得,爱就是树老根多,人老话多时,依然有个人可以耐下心来,认真听,认真体会他的每一句话。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姥爷还是离开了我。那晚,我久久不能入睡,看到窗外凄冷的月光,冽风吹落的树叶,我明白:那个最疼我懂我爱我的人,再也见不到了,我心中的“明星”坠落了。突然我抬头望向天空,发现了一颗闪闪发亮的星星,它似乎在向我眨着眼睛。转念想,姥爷对我的爱,会一直在!

德州日报新媒体出品

编辑|于春芝

审核|胥爱珍 终审|尹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