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的春天

□周童

不管是近在身边的城市，还是遥不可及的乡村，黎明破晓之前，依然徘徊在梦的国度里，抑或是在梦境中才能捕捉到的，曾经发生过，现在已经蜕变成记忆的东西。

我选择了月亮、太阳还没交接的时刻出发，不是为了欣赏月亮渐渐隐退的微光，也不是想迎接太阳喷薄而出的第一道朝霞，这些似曾美丽的景色，我早就习以为然。春天真的来了，在我的车开上高速的那一刻起，我似乎已经发觉了空气中暗藏着春的气息。外面的温度开始转暖，虽说还有一阵阵的冷空气在偷袭，依旧阻挡不了春天前进的步履。只是去年在我家窗户外嘁喳、吵闹的小鸟们还没出现，不过，我想用不了多久，又可以看到它们忙碌又快乐的身影了。

高速公路两侧是高高的树林和田野，偶尔也会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池塘闪过，一条浅浅的小河在高速路下穿过，水虽说不太丰盈，但面对将要进行的春灌，作用还是很重要的。我记起原来路过这里的时候，河道已近干涸，今年这里的水从哪里来，又将去往何处？水是生命的源头。这不用我多说，谁没有切身的体会呢？就像马上来临的春天，如果天降喜雨，一夜间就会有绿的痕迹显现。大自然是不会欺骗我们的，水是它们的根基，有了根基才能向下扎得更深，向上接受阳光的普照。

车继续前进，天开始放亮，一抹薄薄的红色出现在后视镜里，妩媚的霞光把半个天空照亮，下面是一片又一片刚刚醒来的村庄和田野，这时的景色那才算是美妙无比呢，尤其是在玻璃的倒影上看，又是另一种让人心醉的影像。黛青的大地沉沉地垂在薄雾的下面，而天空除了一部分是淡红色的，更高处则是鸭蛋白的颜色。几种色彩的过渡是那样的柔和，没有突兀的边界，没有厚此薄彼，和谐与安详的感觉，让这个早春的清晨显得尤为圣洁。

天大亮，林子上成群的喜鹊，热闹地找寻适合搭建鸟巢的枝桠，有的树冠上已有搭建好黑灰色的窝，从远远的地方看过去，像是一团团掺了水的墨迹，被巧手轻轻的泼洒在枝条交错的林子里。乡野的春天来得早，在家畜的身体里流淌，在村落里呱呱叫的水鸭脚下轻轻荡漾。车过处，农田里已有三五农妇在伺候土地，她们并肩拿着锄头，在田里锄着什么，低着头安静的，就这样安静地成了车身后面一道朴素的景致。

因为急着赶路，一路上景致再美，似乎都不能让我停下脚步，于是，心总是游离在前方或是更前方。前方有什么这样吸引远足的赶路人呢？也许是家，也许是梦想的地方，也许是无目的游荡，也许，没有人能说清楚前方是什么模样。不过，我倒是愿意这样去想，远方是希望、是催人奋进的力量。如同精心侍弄土地的人们一样，只是他们把希望安置在脚下，而我们把梦想搁置在与天比齐的地方。

这幅被我叫作画面的场景，很快被滚滚向前的车轮甩在身后，继而有更多的田野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过不了多久，这里一定会是绿色织就的海洋，那些曾经出现在我印象中的农人，也会成为海面上等待丰收的打渔翁了。

乡野的春天，平平淡淡的来了，就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涂了一点新绿，抹上一点俊俏的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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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玉友

审核｜冯光华  终审｜尹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