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思父

□李丽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又是一年清明节，脑海中又浮现父亲慈祥的脸庞。

父亲1997年退休，退休前是一位“老公路”，也许几十年的会计工作经历，使他养成了钉是钉、卯是卯的倔犟脾气，凡事理论个清楚，认准的事情，八头牛拉不回来。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属牛，不用拉我”。

父亲上班，每天骑着辆破金鹿自行车早去晚归。虽然他没有很高的学历，但是他的敬业精神是我望尘莫及的，在我印象当中，他很少有节假日、星期天。父亲有一手绝活，就是左右开弓打算盘，即快又准。他在学习上爱钻牛角尖，不理解的问题非要拿到家里来和当教师的母亲一起探讨，直到弄懂为止。功夫不负有心人，父亲的所在科室年年被市局评为先进，他也多次代表市、县局去省交通厅做典型发言，他的荣誉、奖牌证书一大摞。我曾开玩笑地对父亲说：“这些荣誉都可以办展览了。”

1987年6月15日是我上班的第一天，当我高兴地穿上新衣服准备启程时，“脱下来”，父亲高声喝止了我，我的兴奋和喜悦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说：“为什么？”父亲说：“你是个小女孩，为什么穿这么透明的衣服？”我急忙辩解，“满大街的女人都能穿，我为什么不能穿？”父亲严厉地说：“希望你尽快熟悉工作环境，做一名优秀的公路战士，而不是在追求时尚上大做文章。”看到父亲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乖乖地换上了上学时穿的衣服。

2004年是父亲扬眉吐气的一年，他的大孙子考上了大学。他逢人便说：“老李家出大学生了。”当侄子填写志愿时，父亲非得让他填写会计专业，而且振振有词地说：“会计专业非常好，容不得半点掺假成分。”全家人都不同意，父亲严厉地说：“就这么决定了。”

2005年5月22日上午，父亲去银行打工资折，当工作人员把工资折交给他时，接过来就回家了。回到家，戴上老花眼镜看工资时，自言自语道：“这小姑娘，太粗心大意了。”母亲忙问怎么回事？父亲说:“银行的小姑娘给我打工资时多打了1000元，我得赶紧回去，要不小姑娘非急哭不可。”当父亲气喘吁吁地把工资折交给那位姑娘并说退回多余的钱款时，小姑娘激动地从柜台里面跑出来，握着父亲的手说：“大爷，太感谢您了，领导知道了不得辞退我呀！”父亲接着说：“是新来的吧，业务还不熟练？”姑娘连忙点头称是，非要中午宴请父亲，父亲笑着说：“不用了，学好业务是关键。”

父亲的认真和倔犟在我们附近是出了名的，在我们家更不用说了，说一句算一句，每隔段时间，父亲的犟脾气一上来，都会集中开一次会，把他认为不是正能量的事抖搂抖搂。如果有事没开成，连我的小儿都会问上一句：“姥爷，什么时候开会？”

我永远记得，2008年12月11日下午4时，72岁的您突然离开了我们，一句话也没留下。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父亲，我永远怀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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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李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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