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炒白菜丝
□李兴智(陵城区)
最难忘小时候生病母亲为我炒的那大半碗白菜丝的味道。
大约十来岁时一个冬日的上午,正在本村小学上课的我突然感觉肚子疼痛难忍,老师让两个小伙伴把我送回家。到家后,肚子仍疼痛剧烈。母亲急忙找来村里的赤脚医生为我诊疗,服了点药后,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止住了疼痛,无力地倒在炕上昏昏睡去。
大约下午三四点钟,我从昏睡中醒来,肚子已无半点痛感,只是感觉浑身酸软无力。母亲见我醒来,给我端来一碗水,我喝了两口。母亲坐在炕沿,看着躺在炕上的我,问我是不是吃点东西,我摇了摇头。此时的我,虽有饿的感觉,但由于肚子疼痛的折磨还是不想吃东西。母亲又说:“还是吃点吧,我给你擀点面条?”我还是摇头。母亲站起来,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回到炕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吃点什么呢?要不,我给你炒点白菜丝吧。我未置可否,母亲便到外屋去了。那时候物资匮乏,一般农户家中根本没有其它副食品,炒点白菜丝大概是母亲当时能为我做的唯一开胃的食物了。
很快,外屋便响起了母亲洗菜、切菜、抱柴禾、刷锅、拉风箱和炒菜的声音。我从炕上慢慢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感觉浑身无力,有点头重脚轻,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母亲的炒白菜丝做好了,给我端过来,有大半碗,母亲催我趁热快吃。我拿起筷子,先慢慢吃了几口。仅仅几口,便引起了我的食欲,我觉得那碗白菜丝是那么的嫩、那么的脆、那么的甜、那么的香,真是白如玉、细如丝、香脆可口、绵甜适中,入口即化、满口清香。我大概忘了身体的不适,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很快,大半碗的炒白菜丝便被我一扫而光,只吃的额头冒汗,神清气爽,一身的疲惫荡然无存。母亲又让我喝了一碗水,恰好学校的两个同学放学后来看我,见我已恢复如常,邀我一同出去玩耍,我便同他们一起跑了出去。
转眼50余年过去了,不知是当时母亲见我生病,炒白菜丝时精心选用了上好白菜心的缘故,还是炒菜时母亲用料齐全和故意多放了油,也或许是母亲用家里大铁锅爆炒白菜丝时恰到好处地掌握了火候,还可能是当时的我也确实饿了,但不管怎么说,那大半碗嫩、脆、甜、香,入口即化的炒白菜丝让我至今回味悠长,不能忘怀。数年来,在家中小酌时,我也时不时地让家人炒上一盘白菜丝,去饭店吃饭时我也往往爱点上一盘炒白菜丝,虽然现在都加了肉,但始终没有再尝到母亲炒的那大半碗白菜丝的味道。
作者简介:李兴智,德州市作协会员,曾任陵城区十七届人大常委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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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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