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边

□李红霞  文/图

初夏时节的呼伦贝尔，让人心神摇曳。

清晨，我被欢快的鸟鸣唤醒。目的地是边境小城满洲里。晓雾将歇时，我们爬上近处山岗，只见地平线拱起一抹朦胧的橘红，外沿罩有灰白色的弧形光晕。大地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醒来，大片的暗深沉而静穆，铺展得似乎没有缝隙。然而，稍不留神，天边又托举出半圆的橘黄，它的左右因深红陪衬，色彩雄浑、瑰丽，此情此景，令人内心云水般激荡。

天边的色彩激荡起来了，橘黄、金黄、橘红、浅褐……排列有序，层次分明。人们凝聚于此，等待一个隆重的时刻。

金色火球冉冉升起，天空和大地橘红一片，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冈发出朦胧而神秘的光芒。

虽是夏季，但呼伦贝尔清晨的空气，却让人生出曹丕《燕歌行》中“秋风萧瑟天气凉”之感。一路向西行驶，阳光逐渐明澈，满眼的绿，深远、纯粹、浩浩荡荡，无边无际。

天边似乎近在眼前，当车子爬上高坡，仿若直入云霄，让人不由得生出扶摇直上九万里之感，和绝云气、负青天的豪迈。御风而行，不知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车子追着地平线蜿蜒而下，滚滚的草浪进入视野。

天边又是遥远的天边了。

羊群悠然，如云朵在浩瀚的绿野间流动。在蓝天和碧草间，除了羊群，还有成群的牛马。

突然，南边的天空中黑色云层迅速积聚，雨幕瞬间垂下。然而，我们头顶却太阳高悬，当我正为这奇幻之景感叹时，有人发现东北面的天空仿佛出现了一座宫殿。

一群燕子呼朋引伴，在宫殿前飞舞。我们的目光追索着，生怕错过什么难得一见的美景。在我们周围，已有几辆车子停下来，显然，大家都想见证这奇妙而又充满诗意的时刻。

正在欣赏时，头顶的天空因乌云堆聚也黯淡下来。再去端详，宫殿已经变成了矗立的雪山。正感叹着，太阳游出云海，几乎与此同时，猛烈的风开始跳跃，狂奔。友人们喧哗着逃进车内，还未坐定，便听到了急切厚重的声响。伴随高密度的声响，地表满是乒乓球大小的冰雹。车子已无法前行，幸好事先泊在了国道边一处宽阔之地。雨水倾斜而下，为车子和行人洗去风尘。

云消雨霁，气爽神清，受惊的小草重踮起脚尖，和风拂过，一路婆娑着伸向天边……

我们还有幸遇见了“双虹”。

当阳光经过水滴时，一次反射可形成我们常见的七色彩虹（主虹），若光线在水滴内进行了两次反射，便会产生第二道彩虹（霓）。霓的颜色排列次序跟主虹的红橙黄绿青蓝紫恰好相反，且由于每次反射会损失一些光能量，因此霓的光亮度较弱。

双虹才是此次出行的高潮。

走过呼伦贝尔，似乎一切都变得柔软。进入草原，如同进入一道屏障，将喧嚣都挡在了外面。从出发地卓山到满洲里，不到三百公里车程。当毡包的炊烟已袅娜升腾，我们仍旧未接近目的地。虽因流连美景而耽搁了行程。但每个人都怡然自得，感到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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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光明日报  编辑 | 李玉友

审核 | 冯光华  终审 | 尹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