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风景

□相子瑞

星期天回到老家，母亲甚是高兴。她忙不迭地扎上围裙，到院子的小菜地里摘起菜来。小院不大，却被母亲收拾得干干净净。我这才发现，在这巴掌大的小院里，母亲还能在院子里的南墙下开垦出一小块菜地来，用栅栏围了，里面种上了油菜、芫荽，还有生菜。整齐碧绿的蔬菜焕发着生机，让小院也平添了几分宁静与安逸。这叫人不得不为母亲的勤劳而钦佩。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往往是忙了一天地里的农活，回到家里再收拾家务，整理院落，每天就像是一颗陀螺从没有空闲停歇。每年春季，母亲就会找些角落来，或种上几棵丝瓜，或栽上几株柿子，有几回竟把瓜秧种到了村前闲置的土坡上。母亲说，自己种的菜放心，不打药，施土肥，在城里你们还吃不着哩。所以，每次我们从老家回来，母亲总会把自己种的蔬菜大包小兜地塞满我的车后备厢，拦都拦不住。

父亲几乎是常年在外打工，我和弟弟则在外工作，回家的次数也不是很多。母亲在家喂了一头牛、一条狗，还有那一只肥得快要跩不动的老母鸡。在母亲的生活里，它们就是单调日子里的一个个风景。或许，母亲生气的时候，可以冲着狗儿吼两声，或许，高兴的时候，会给那头老黄牛拔些青草来，然后跟老牛说说话，排解生活的空虚和寂寞。母亲寂寞吗？我感觉母亲不寂寞，因为她在乡下老家，还有着那么多的开心与快乐。

去年秋后，田地里没有了农活，母亲曾在我这里住过，就那么短短的三两天。她说，住不惯城市里高高的楼房，这里不比老家，接地气。其实，母亲更想家里那些邻里的老姊妹。闲来没事，她们可以东家长西家短的侃几句，谁家闺女出嫁了，哪家小伙娶亲了，就是这些老掉牙的话题，她们都能聊上一个下午。在城市快节奏的生活里，工作和生活的压力，让我们喘不过气来，我们已少有那份属于自己的快乐。

孤单的母亲不寂寞，小院的那一抹绿色，村头那几棵白杨，还有清清小河里那一群白鹅，目及之处都是一种优美的风景。我们不能理解这种乡村里单调的风景，怎么会让人如此留恋。城市里有鳞次栉比的楼房，有风光旖旎的公园，有如诗如画的美景，还有大街小巷川流不息的人群，这些每天都在变化的风景难道就不抵乡村里的枯树老鸦？是啊，风景是一种心境，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的风景我们不会用心去体会，就像是过眼云烟，还没等我们去欣赏就匆匆而逝。

乡村依旧的风景，不变的老宅，寂寞中都是快乐；老家蜿蜒的小路，熟悉的人群，单调中尽是幸福。岁月如歌，花开花谢，风依旧，景依旧，人依旧。

作者简介：相子瑞，男，山东平原人，平原县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德州市十佳青年新闻宣传工作者，《大众日报》《德州日报》优秀通讯员。先后在《人民日报》《农民日报》《大众日报》《德州日报》等各级媒体发表通讯、消息、评论、散文、小说等作品1000余篇，上百篇作品获奖，出版个人文学作品集《耕耘心灵的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