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爱

□贾敬德

退休后，闲了下来，睡觉少了，做梦多了。时常梦到母亲。母亲1998年2月来我处居住，因病一年后离世。母爱如水，清澈而甘甜，像大海一样广阔包容，时刻滋润着子女的心田，是一种柔情的爱。孟郊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更引起了我对母亲的思念。想起母亲给我缝制小棉布袜的事，眼里就噙满泪花。

那个我7岁的冬天，母亲刚为我生了个弟弟。奶奶对我的母亲说：“你做月子期间不要做针线活，对眼睛不好。”然而，母亲的心思全然不在奶奶的劝诫上，她那双布满温情的眼睛，此刻正专注地寻找着合适的厚纸，手指灵活地穿针引线。我虽小，却能读懂母亲脸上的疲惫与不屈，我的心隐隐作痛，却也束手无策。

母亲似乎总能看穿我的心思，但她爱子如命，从未将自己的辛劳放在心上。她小心翼翼地用纸比着我的脚，一笔一划地勾勒出图样，那线条里蕴含的是无尽的母爱与期待。随后，她翻箱倒柜，找出几块颜色斑驳的旧布，开始自己裁剪、自己缝联。窗外的寒风似乎也被这份深情所感动，悄悄地放慢了脚步，而屋内，只有母亲手中针线穿梭的窸窣声和偶尔传来的轻叹。

那一夜，似乎格外漫长，但当晨光初现，我的小脚上已经包裹上了一双崭新的小棉布袜。那是母亲一夜辛劳的成果，也是我在那个寒冷冬日里最温暖的记忆。上世纪60年代初的冬天，风如刀割，我的小脚因穿草鞋而冻得红肿不堪，而那双小棉布袜，就像冬日里的太阳，温暖了我的双脚，也温暖了我的心。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母亲的身体日渐衰弱。那些夜晚，她总是默默地在昏黄的灯光下缝补着全家人的衣物，一针一线，都倾注了她无尽的爱与牺牲。终于，过度的操劳让她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容易流泪，视物也变得模糊。尽管如此，母亲从未有过一句怨言，她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这个家，直到60岁那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60年过去了，那段记忆依旧清晰如昨，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成为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每当我回想起那段时光，心中便涌动着无限的感激与怀念。

作者简介：贾敬德，大学本科，山东华宇工学院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