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张瑞超:那些年经历的酷暑




那些年经历的酷暑

张瑞超

无论有多么炎热,一把蒲扇,一领凉席,一车西瓜,还有从地下汲上来的凉水,足以度过少年时代的酷夏。无论有多么酷热,父母依然早出晚归,“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始终奋战在庄稼地里。


那些年,却不曾觉得夏天有多么难熬。

而刚结婚的那年夏天,我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酷热。

顶层五楼是我们刚刚筑好的巢穴,大太阳晒得通透,热风穿堂而过,经过上晒下蒸和热风的共同作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和外面同一个温度,中午高达35℃,晚上也居高不下。

我能想到降温的办法就是不停地洒水,往客厅、卧室的地板上,甚至墙面和窗玻璃上。水,不一会儿就被闯进来的热风驱散。洒水降温根本不可能。热,真是热,那是我住在农村所体会不到的热。农村的房屋,土坯房抗寒抗暑,砖瓦房次之,而这楼房的顶层就是一个放在太阳底下炙烤的蒸笼。

空调是新鲜事物,还没被引进。呼啦啦的吊扇也不起作用。好在我能忍受暑热,爱人体型偏胖,他就难以承受了。身上的汗水像夏天的小河沟,从头、脖子、前胸后背肆意淌下来。晚上睡觉是最难的一件事。那时候的蚊子也比较猖獗,不得已睡蚊帐,这又把酷热加深一层。

爱人觉得睡地板都睡不着,如果能睡在楼外的地板上,或许会凉快些。

结婚的第二个夏天,倾其所有,踏遍商场终于购得一款空调,30多年了,直到今天还在使用。

那年7月底,带儿子前往苏州参加有关青少年学习世界遗产的会议。“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称誉的苏州,让我加深了对酷暑的理解。什么是高热?高热就是早晨7点钟,踏出酒店一步,然后又退回来。朝霞里的阳光带着一大团热气和光亮立刻把你包围,才7点钟外面的温度已高达30多度,而且是暴晒。那一整天的室外活动,几乎寸步难行,呼吸着热浪,让人难以安心做任何事。以为到了晚间热度会降下来,其实是幻想而已。乘船游运河,水面上的热浪丝毫不减,各种红红火火的灯光加剧了对热的感受,心也烦躁起来。

直到回到酒店的空调屋里,心才安静下来。

这种刻骨铭心的热体验,于第二天赏游拙政园继续,直至阴云密布,天空也受不了酷热开始聚集一场暴雨。

酷热后的暴雨,竟如此让人感到惬意。那雨水温热,如洗澡水一样温度调试得正好。街道、树木、店铺、公交车全部在暴雨中无语地沉默,或许它们内心隐藏着说不出来的欢喜,因为我感觉到在暴雨中,没有丝毫的不适感,反而觉得这是一场涤荡酷热的好雨。

第二次到苏州参加暑期夏令营,是带儿子和表弟来的。其中有一天是去上海参观世博会。世博会的热度和酷夏的温度一样高,我是怕了苏州的热,上海也凉快不到哪儿去,顶着毒辣的太阳,揣着降暑的仁丹,一个馆一个馆的排队打卡。汗流浃背,摩肩接踵,扇着毫不起作用的纸扇,再次把酷热深深地体验一回。

而到了酒泉和敦煌,却是不一样的夏热。清澈而高远的蓝天,没有白云过滤的阳光,踩在发烫的沙子上,是一种可以不出汗的干热,只要走到树荫下,干热就会变成凉爽。大西北沙多水少,自然少了几分水气。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当我快回到济南时,在飞机上向地面上看去,一层层稀薄的热气包裹着地面上的高楼大厦,感觉整座城市都氤氲在一团挣不开的雾气中。而当我走下飞机,一团湿热的气流立即拥抱了我,眼睛也被湿热的气息蒙住了,一切都迷迷糊糊的。

又是一年三伏天,蝉鸣聒噪暑倍添。俗语说,心静自然凉,若能寻得一处避暑地,岂不更好?愿你执扇消暑自有妙方。




作者简介张瑞超,女,笔名三月、三月春雪。系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德州市朗诵艺术家协会副秘书长。有多篇散文和散文诗发表在《奔流》《时代文学》《选文选刊》《参花》等文学期刊,并入选多种版本的文学选本。散文《柴门里的岁月风尘》被选为浙江新高考现代文阅读题目。出版散文集《等你春暖花开》《瓜蔓上的时光》《沧海桑田,不变是曾经》,长篇科幻小说《怪兽宇宙之神农架野人》。《重启楼兰》是作家第五部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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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玉友

审核|冯光华 终审|尹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