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恩 似 海

□张居明

我的家乡在鲁西北平原，这里没有高山大海，但有一种爱比海还深，那就是母爱。

不知不觉中，娘离开 12 年了。她的音容笑貌，无时无刻不在我脑海闪现。娘的恩情是那

样刻骨铭心，使我终生难忘。

娘出生于新中国成立前，14岁就嫁到我们张家，一辈子含辛茹苦，把我们姐妹兄弟5个养育成人。她的一生太不容易，每每想起这些，我便泪流满面。

当年，父母只有 3 间土屋。父亲会吹奏手艺，经常出门在外。十几岁的娘常孤单一人在家。漫漫长夜，狂风呼啸，木门被风刮得吱嘎响，令娘惊恐不已。后来我们姐妹兄弟相继降生，她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日夜旋转。白天下地挣工分，晚上回家做饭浆洗，喂猪喂鸡。无论酷暑寒冬，夜里耳边常常传来嗡嗡声，那是娘在纺线；除此之外，她不是缝补衣服，就是纳鞋底、做鞋子，有时甚至赶制到天亮。

娘是个要强的人，干活从不落在人后。为多挣工分，生下我第三天就去生产队推粪去了，把我交给院中一个老嫂子看管，一直到四五岁能跟着姐姐为止。

娘常说，别人有两只手，咱也有两只手，凭什么落在别人后头？由于她为人实诚，干活从不耍奸偷懒，生产队里的婶子大娘都愿意跟她结对干活。 改革开放后，农村实行土地承包，她在自家承包地里种了棉花，不怕苦、不怕累，日夜长在棉田里，像伺候婴儿一样，秋后获得大丰收，拿回家厚厚一沓票子，那高兴劲儿甭提了！

儿 是 娘 的 心 头 肉 。 1979年，我写下血书，从部队奔赴云南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在那30 多个日夜里，娘一直牵肠挂肚，日夜盼我平安归来，满头青丝化为白发。战后我从云南前线返回家乡，娘和大娘大婶们为我办席隆重庆祝，这时她布满皱纹的脸，像绽开的花朵一样灿烂。

退伍返乡后，我在县城工作，每到节假日便携妻带子回家与父母团聚，娘总是早早站在村口等我们，满头白发随风飘起……早年我和妻子工资不高，回家时只能买点肉和菜，跟父母一起包顿饺子、做锅包子。有时娘看到包的饺子少，怕不够吃，就走到一边让我们吃，说自己早饭吃得晚、不饿，其实她哪里是不饿呀，那是对我们的爱！

2000年父亲去世，娘只幸福安详地生活了3年，就因血压高得了半身不遂，苦苦熬过了5年后，娘走了。

今又清明，儿子又来到坟前，寄托对娘的感恩和哀思……

（原文载于2021年4月2日《德州日报德周刊》3版柳湖读书  编辑：孙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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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李玉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