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家园

——读《穗子的动物园》

▢ 祖新兰

打开这本书，一下子被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所吸引，让人爱不释卷。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拥有一个动物园。在这个家园里，可利亚、张金凤和李大龙、壮壮等都是小狗的名字，亦物亦人分别演绎着不同角色。这本书里，“穗子”就是女作家严歌苓“我”本人，戏谑生动的文风，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爱心萌趣，如涓涓溪水滋润着心田。

可利亚是一只会取宠、会彰显个性，会争取自身利益，争取不到就造反耍恶作剧的小狗。人类总是把动物当自己的宠物，但它不是这么认为。可利亚最怕独自长久待在家里，一旦超过它的容忍度，它一定让一件东西消失。它酷爱“盗窃”主人的小物件，只为博取注意力，当被抓个现行时，面对主人的质问，它立刻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前爪合十使劲作揖，让人忍俊不禁。动物犯错时，不像人类一样低头反思，但它却有胜于人类的廉耻心。可利亚是主人忠实的陪伴者，主人在穿衣镜前试穿衣服，可利亚就会肚皮朝天躺下，手舞足蹈乱挠着，嘴巴都咧到耳根，它表达的意思是：好看死啦！当主人深夜失眠到厨房倒酒小酌，它一声不响地跟着，尽管困得脚步不稳，双眼迷离，依然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它讲义气，重情谊，认为必须跟着主人才是尽职尽责。日久生情，如此贴心的陪伴，人类自然会把它当家人。

张金凤和李大龙，是两只在河南农村采风时收养的土狗。它俩的名字随乡下主人“土”到掉渣，在农村偶遇乍见初欢，只要穗子走近，拍拍它们的头，它们十分通人性，立刻趴下两只前爪，娇滴滴的声音含在嗓子眼，接着逗就会又窜又跳，尾巴都要摇断了。土狗很好养活，只吃残羹剩饭。给它们喂鱼脑袋，嘎吱嘎吱吃着，幸福得嘴巴直哼哼。“喜欢就把它们带走吧”，大嫂淡淡的说。施予者和接受者同样稀松平常。一被接到北京城，这两只农村土狗，便遭到高档小区邻居的嫌弃，甚至被质问这家主人是干什么的？似乎它们到来就降低了小区的档次。从侧面展现了农民兄弟进城务工的尴尬处境，看到对广大弱者包括小动物在时代中的遭遇，读者对不同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有了更深的理解，呼吁社会对弱势群体多一些包容和爱护。

壮壮，是一只从幼时壮硕现在年老病弱的松狮犬。晚年的壮壮几天不吃不喝，最后拿牛肉干煮熟磨成酱给它，壮壮一吃眼睛就亮了，它觉得生命力就像牛肉干一样美味，又站起来活了一年半。当第二次它又站不起来的时候，第一次的经验告诉它，只要拼命地吃就会再站起来，可是这太痛苦，它不能小便，瘫痪的它甚至偷偷练习走路，在草地上跌跌撞撞地爬着，步履维艰。外出需要坐小推车被人拉着，壮壮曾是一只有尊严的狮子王，没有尊严的活着比死亡更痛苦，这违背了它的心愿。女主人不忍心看到壮壮痛苦，有时救治比不救治要仁慈的多，安乐死是最好的安排。我想，人类亦是如此，当生命走到最后一程，明知不可逆转，是送到ICU病房全身插满管子，还是安详地走到生命尽头？有时，不接受无谓的抢救，正如壮壮的安乐辞世，只为生命体面的谢幕。

作家将动物陪伴的经历贯穿个人生活，那些鲜活的生命跃然纸上，“人与动物如何相处”值得深思。这本书，看似演绎动物情节，实则是不同时代和人性的真实写照，细心人皆可找到生活原型。文笔下透出温柔细腻的爱，她从不把它们当作宠物，而是不会说话的朋友。走进穗子的动物园，一个个故事引人共鸣，动物具有和人类一样平等的情感和选择权利，那些一同经历过的喜悦与悲伤，终将成为时代印记中爱的家园。热爱生命，尊重生命，也正是这本书给予我们的启示。

作者简介：祖新兰，女，中共党员，德州市作协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各级报刊及新媒体并多次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