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那抹温暖的底色

□相子瑞

悠悠岁月，又是一年四季轮回。天，冷了。

清晨的小城醒得特别早，还有起得更早的，是那些从乡下赶来卖菜的老人。

去往市场的路上，我们看到了一位大娘，腰背佝偻，头发花白，爬满皱纹的脸庞满是岁月的沧桑。老人卖的是几兜油菜，想必是在老家院里种的吧——菜棵不大，却被择得特别干净。这或许是老家人特有的朴实，他们总是把最好的给别人，生怕“城里人”对乡村多一份嫌弃。

其实，哪有啊。往上数三世，几乎每个人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我们从骨子里感觉都是从黄土地一路走来，或许在某一个机遇下，来到县城，留在了鳞次栉比的楼宇之间。可是，心始终在朴实无华的乡下，尤其是在多少个笑醒的美梦里，因为梦里有我们美好的童年。

看到卖菜的老人，想起来老家的父母，他们何尝不是风雨大半生，本该享福的年纪，却还闲不住。他们不想给子女添麻烦，更不想成为孩子们的累赘，趁着尚能活动，做点力所能及的活计，或养几只鸡，或种几垄菜，虽是微薄收入，却也证明自己活着的价值，活得安心自在。

看到冷风中老人羸弱的身影，我和老婆商量，把老人的菜全部买下吧，让大娘能够快点回家暖暖手脚——或许老人家里根本都没有生起炉火，因为我知道，他们可能认为自己还没有到“享受”的年纪……

对于我们的举动，老人有些诧异，甚至怀疑我们的目的。一家人怎么会一下子买下几十斤菜？吃得了吗？这人是干吗的？也许那一刻在老人脑海里会闪过很多疑虑。也对，多一些警觉应该是个好事。

我们给大娘说，家里是开超市的，去哪里也是批发，就按原价卖给我们吧。其实真的没有讨价还价的必要，毕竟我们的目的是让老人尽快回家。多个三五块钱，对我们来说，或许是杯水车薪，对老人却是在手心里攥好几天也舍不得花的“大钱”。

在称菜的时候，老人一直在嘱咐我们：“来，看好了，称高高的，我可不糊弄你。”那一瞬间，有点想落泪的感觉，乡亲们就是这么朴实，生怕别人受骗，自己却拼了命地证明自己的善良。这，或许也是我经常爱拍摄农村题材视频的缘故吧，这，也是我永远走不出乡村的一份情愫......

买了菜，我们走得很远了，老人还在向我们挥手，嘴里不停地给身旁的老乡嘟囔着：“这社会还是好人多啊，唉，买这么多菜，也不知道能吃得了吗……”老人或许随后就忘了我们家是开超市的，这份朴实劲儿，像极了我的老母亲，像极了千千万万纯朴善良、可亲可敬的父老乡亲们。

已是初冬，冷风瑟瑟，但小城却很温暖。也希望我们每一个人，能够在寒冬里伸出温暖的双手，给那些进城卖菜的老人一些帮助，一棵菜、一块钱，甚至搭把手，抑或是一句暖心的话，事虽小，却足以成为冬日的一抹阳光，照在心里，暖暖的。

岁月寒来暑往，善良始终是最温暖的底色。它让寂冷的冬季有了温度，让独行的路不再孤单。那些不动声色的善举，从来不是微弱的光，而是驱散严寒、照亮前路的暖阳。

作者简介：相子瑞，男，山东平原人，平原县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德州市十佳青年新闻宣传工作者，《大众日报》《德州日报》优秀通讯员。先后在《人民日报》《农民日报》《大众日报》《德州日报》等各级媒体发表通讯、消息、评论、散文、小说等作品1000余篇，上百篇作品获奖，出版个人文学作品集《耕耘心灵的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