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日 礼 赞

□于春峰

清灰是天空的底色

而我在画布之外

依然感受到努力拼凑的词句

是否也如那掉队的雁只

渐渐凋零

芦花和荻花还在踊跃地营造气氛

它们把头拼命地伸过来

耸起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浪花洁白

掩饰不住中空和季节的虚脱

脚下是绵密的枯黄

无边无际

石缝里的几丝蔓草

像在炫耀大胆的写真

只有那株被雷击过的垂柳

用大片大片的炭黑

祭奠一次悲壮的淬炼

我不喜欢冬

以为它带走了春的懵懂夏的娇妍秋的喜悦

如此的冬日里

即便看不清对面走来的

是谁

我也会有意的避闪来省略

无谓的寒暄

无意间

在所有铁一般锈迹斑斑的林子里

在所有被寒潮死死摁住的残阳下

竟然有一抹大胆的枝条

如一笔醉后的大撇

横亘在这苍茫的幕布之上

那么单薄

那么桀骜不驯

她猩红的花朵无畏地绽放着

但你看不到她的嘴角

有一滴血

北风呼啸

我肃立着

默默地致敬

满眶的泪水不是惋惜

她没有赶上秋阳的轮渡

我只是更加礼赞

这猩红的花朵儿

倒在了奔向春天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