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德顺的儿媳妇在专心跟他学习麦秸画
咸德顺向家人展示麦秸画作品
平原非遗麦秆画艺人咸德顺匠心独具,利用麦秆自然光泽的特性,制作出的人物、花鸟、动物等麦秆儿作品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给人以古朴自然、高贵典雅之美。
6月,北方地区的小麦已经陆续成熟。微风拂过,金色麦浪摇曳生姿,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分外抢眼。勤恳的庄稼人尽享着丰收的喜悦。这一刻,正是平原麦杆画艺人咸德顺,创作的最佳时机。
“单是前期选择优质麦秆,就是一门考验耐力的技术。”咸德顺说,他家种了十多亩地,每到麦收时节,他都要到地头上,仔细寻觅。为了展现出画作的光亮,熟透的麦秆才是咸德顺所渴望得到的。此时麦叶锋芒,排列紧凑,愈发增加了选材的难度。
光泽是包括麦秆画在内所有艺术的魂魄,在咸德顺的麦秆画作中,对于光的追求极为严苛。大多数麦秆儿画家,都会用几克硫磺来微熏,利用其化学反应,中和颜色呈现,微醺后的麦秆画作也更容易保存。
画作颜色的整体统一,代表了一副作品的艺术水准,提升了观赏性。为根除色差的弊端,咸德顺多次请教造纸厂的专业技术人员,但都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法,就在他想要放弃寻找时,一个朋友告诉他,漂白粉或许能够祛除萦绕在他心里多年的“谜团”。
“通过漂白之后,色彩鲜艳,从这个光泽上,他有金光闪闪的感觉,给人的感受,确实不一般。”咸德顺说,随后几年,他仍然没有放弃探索,为了保证原材料的纯正,他想到了把麦秆儿一分为二,分开使用,这样既避免了浪费,又不会因为过度处理,失去原有的灵气。
熏、漂过后,就要把麦秆儿里的瓤刮掉,此时,麦瓤已在水中浸泡许久,很容易与麦秆儿分离,制作者通常之所以只留下麦秆儿表皮,是因为材质越是薄软,后期也就越发容易雕刻。
麦秆儿画的着色要通过煮这道工序来完成,制作者根据整幅画的主题来确定主体颜色。这些环节完成后,咸德顺把麦秆粘贴到配以画作原型的纸上,开始雕刻,形如刨花一般的麦秆,将会在这张光滑的铜板纸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胶粘的时候,肯定要用点力气,把它刮平,压好,因为弄不平,烫出来的东西没有那个质感。”咸德顺告诉我们,经过严丝合缝的粘黏,铜版纸呈现出金丝绸缎般的细致纹理,顺滑平整。
雕刻时,在厚度不足一毫米的麦秆上,每一丝纹理都必须承受着来自铁质刮刀均匀的力道,否则任何细小的折痕,都将一览无余。麦秆也将被舍弃。笔画极其紧凑的飞笔字体给雕刻带来了很大的难度,字体之间的空隙极其细小,要顺利的完成雕刻,并且保证麦秆不受丝毫损毁,全靠灵活的掌控。咸德顺在雕刻龙门这两个字时,就重复了十几遍。
“通常在烫轻微颜色的时候,我们把这个烙铁调到300度,如果调到500度,我们烫出来的色泽就比较重了。”咸德顺说,通过电烙铁在纸上挥洒色彩递进的艺术,才能使得层次丰富而分明。
无论动物还是人物,眼部的刻画最能彰显神韵。因此,烙画的顺序就从眼部开始,将平口的笔尖和麦杆纸形成45度夹角,用低温轻描麦秆,再倾斜角度,以高温加深轮廓,麦秆的纤维呈平行直线状,而电烙笔的走势却变化无常,起承转合间,巧妙地力道,精准的笔触,灵敏的温度,都须牢牢把控在指尖。烙画环节结束,精致夺目的麦秆画作品就出炉了。
在所有工艺美术品种类中,麦秆画创作工序极其复杂繁琐,要想参悟每一个技术要领,则要耗费大量的功夫,早年间,麦秆儿只在皇室贵族间赏析珍藏。对于像咸德顺这样的民间艺人而言,更是从来不会计较时间成本,在他们的认知中,一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要经得住岁月的摩挲,正如一瓶尘封的老酒,越是陈年佳酿,也越是浓厚醇香。
如今,咸德顺在家人的全力支持下,专心麦秆画创作,他的儿媳妇也在专心跟他学习这门手艺,他还想让自己的孙子、孙女也加入其中。腰站镇党委、政府还为他设立了传承工作室,在这里,咸德顺除了免费收徒,还进行艺术品的对外展览。正是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咸德顺麦秆画慢慢开拓出广阔的市场,既创造出了经济价值,也传承着腰站民俗文化。 2019年,他的作品《万寿图》在山东省商品创新设计大赛中荣获优秀奖。
一幅沾满了麦秆芳香的画作,何尝不是劳动者智慧的结晶呢?咸德顺把大半生心血倾注在自己挚爱的麦秆画创作中,乐此不疲,只为把民间文化发扬下去,这也是所有老艺人的传统信仰,为宝贵技艺不断传承进步,适应时代发展竖立起坚实的精神支柱。非遗文化,在最奔放的生活业态中,绘制乐趣,浸染欢腾,洒下劳动的种子。
平原融媒记者 刘健 柴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