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底岭阻击战之沟前激战
沉寂的坡底岭硝烟弥漫,一场激烈的战斗由此拉开帷幕。
敌人的前进因被阻而停止了,战场上出现了暂时的沉寂。富有战斗经验的人立刻意识到这往往是一场恶战的序曲。谢高忠营长立即在电话里向金仲藩团长作了汇报。电话里传来金仲藩浑厚有力的江西口音:“严密监视敌人,组织火力,准备反击!”金仲藩团长还说团政委王汉兴将亲自到二营参加指挥。
1948年3月,我军攻克宜川后,为扩大战果,发起黄龙山麓战役,继续向南挺进
不一会,政委王汉兴就到了二营的前沿阵地。政委的到来,给每个战士的心里增添了一股力量。富有战斗经验的谢高忠,立刻把全营兵力重新作了部署:五连防守正面,六连作二梯队,四连隐蔽待命以便对付敌人的轮番攻击。政委王汉兴作了简短的战场动员。他问一个战士:“敌人整编一师厉害不厉害?”
“不厉害。”在政委面前,那个战士还有点羞涩地回答道。“不,敌人是厉害的。他们的装备好,武器好,训练好。要不,怎么能称天下第一军?可是碰到咱们解放军,就要把他打成连滚带爬的乌龟孙子军,夹着尾巴逃跑的兔子军!”
政委充满胜利豪情又略带幽默的战场动员,把战士们说得哈哈大笑起来,战士们纷纷高声呼叫着:“狠狠揍罗烈这条老狗,不把他揍得趴在地上滚回去,不算山东子弟兵!”
果然,被打懵了的敌人,经过短暂的休整后,开始向我方阵地进攻了。敌人的确是名不虚传的“天下第一军”。进攻一开始,便用排炮向着我军阵地猛烈轰击,只轰得烟雾滚滚,沙石乱飞。但因我军工事,大部构筑在沟沿的陡坡上,形成一个死角,敌人的炮弹大部分落入我军战士身后的沟底爆炸,只是给我们造成一些轻微的伤亡。敌人炮轰了一阵后,开始冲锋了。五连连长陈连科急忙命令排长周安桂带领他们排守住沟口。周安桂和他们排飞一般进入阵地,迎着冲上来的敌人投出一排手榴弹,浓烟里端起刺刀冲向敌人。敌人招架不住,溃退了下去,只在阵地上留下十多具尸体。
红了眼的敌人,拿出了“杀手锏”,采取了轮番轰击,波浪式推进的战术。开始是一个排一个排的冲锋,接着是一个连一个连的冲锋,最后是整营整营的冲锋,战斗进行得愈来愈残酷激烈了。打得最激烈时,在五连阵地前有几次拚起了刺刀。但我军阵地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屹立在敌人面前。
中午,阵地上又出现了令人难耐的沉寂。在我军阵地前方,已摆满敌人的尸体,在三月明媚的阳光下散发着腥臭。战斗了大半天的战士们,一个个满面烟尘,浑身灰土,已经六七个小时滴水不曾入喉,粒米没有沾牙了。人人口干唇燥,饥肠辘辘,但依然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敌人突然停止了疯狂的进攻,是不是又在玩弄什么花招?指挥员们心中凝结着一个疑团。罗烈这个反动透顶的家伙,不但凶悍刁顽,而且诡计多端。指挥员们不停地用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动静。果然,罗烈这条老狐狸见从正面急攻不下,改变了策略,派他的七十六旅的一个团向我三营阵地扑去,企图依靠优势兵力,对我进行迂回包抄。在震耳的爆炸声里,三营阵地变成了一片火海,有几个阵地被敌人攻占了。正在三营参加指挥的团副参谋长龚明,火冒三丈地带上一个连便冲了上去,哪知刚跃出阵地,敌人三面火力一齐向他们射击。敌人强大密集的火力网把他们压在一片开阔地上,情况万分紧急。三营营长急忙在电话里报告团指挥所金团长。金团长在电话里发火了:
“怎么搞的?组织力量,把副参谋长接应回来!”
可哪里还有力量组织呢?一个连的预备队已被副参谋长带走,两个连摆在前沿,和敌人拼成胶着状态,难解难分。有几处阵地,敌人已冲到跟前,战士们正和敌人用刺刀和手榴弹,用拳头和牙齿拼搏,怎么抽得出呢?三营营长急得团团转,用拳头狠狠地捶自己的脑袋。
“上!跟我来!”
他厉声命令着营部的人员。但整个营部连书记、参谋、通讯员,总共不到十人,有的已负了伤。突然,奇迹出现了,敌人乱了,原来是二营营长谢高忠带着四、六连冲到三营阵地上来了。这两个连是他始终没用过的预备队,一个个如同插翅猛虎,冲在敌人的背后,贴着敌人的屁股便是一阵猛烈射击。在他身旁两个战斗小组,一个是索来生小组;一个是马来义小组。一个抱一挺轻机枪,狠命地向敌扫去。敌人腹背受敌,终于招架不住,又溃退了下去。我军乘胜又夺回了被敌人攻占的阵地,接应回了被围在开阔地上的龚明副参谋长。龚明腿部受了重伤,立即被送回了后方。
(整理自《巴州文史》,作者于俊荣。)
来源:宁津县文化艺术中心
通讯员|杨扬 编辑|石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