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刘曦然:月是故乡明

中学时读季羡林的《月是故乡明》这篇文章,觉得他住在朗润园那么好的地方,还想念家乡的月亮,真是不能理解。直到我第一次离家过中秋节才懂得,原来的确是家乡的月亮最明亮。

想起小时候,中秋节一直都在爷爷奶奶家度过,爷爷奶奶会早早地就准备好丰盛的食材,等我们和姑姑一家来团聚。那一天,奶奶和妈妈忙里忙外地准备着晚餐,满屋子氤氲着诱人的饭菜香。吃过晚饭,奶奶早已在小阳台上摆上各种水果和各式月饼,大家一边品尝月饼和水果,一边欣赏一轮皎洁的月亮慢慢爬上了深蓝色的夜空,窗外金黄的菊花开着,和天上的明月遥遥相望。这是我生命中无数次出现的场景,曾经觉得很平常,现在却是我梦绕魂牵再也回不去的温馨画面。

记得刚离开家的时候,经常被问到“会不会想家”这个问题,那时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一直不知道别人眼里的“想家”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想家是不喜欢在外面的生活,那我是不想家的。如果说想家是想念家里的人,那我十分想家。只是,我们有一千个理由文艺地怀念过去,就会有一千零一个理由开心地过好现在的生活。毕竟,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都有自己的梦和远方,那么离开家乡就成了很多人的宿命。

夜已深,抬眼望向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在空中,感觉有点寂寥和冷清。或许人长大总要付出代价,那就是承受一个人的孤单和想念。记得刚读大学的时候,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过中秋节,那天和同学们出去玩回来晚了,想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又怕他们已经睡下了,所以就没有打,为此我心里一直有点遗憾,怕他们想:原来孙女把我们忘记了啊!后来每到中秋,我总想早早就给他们打个电话,可疼爱我的爷爷奶奶却再也听不到了。回忆像抓不住的月光,却又无处不在地洒落在我的心上。

妈妈说我离家很多年了,不会像刚开始那么想念我了。我觉得这挺好,父母之前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人的精力有限,在一处用得太过就会忽略其他的景色。我们都应该时常换换生活的靶心,这样生活才会更加丰富多彩。

我不知道杜甫是怎样写出“月是故乡明”这样的诗句,古人的想象力、文笔表达力让我各种词穷。这些年,我去过很多的地方,家乡的小城,说不出哪里好,却是没有任何的地方能够代替得了。每次回到家乡,空气中、街道上,那些亲切的感觉无处不在地包围着我,现在和过去的空气在对流,人也和记忆里的自己不期而遇。家乡从来未让我失望过,它承载我太多温暖的记忆,而我希望从家乡得到的东西总是那么简单。真正的慰藉不需要言语,只是需要一片记忆里一如既往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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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赵治红
审核|钟伟 终审|杨永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