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树叶的故事

□王淑芬

初冬，明媚的阳光驱走了寒气，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被洒水车洒了水的路面，干净整洁，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我和邻居宋嫂子相约去郊外扫点树叶，埋在院里沤点土杂肥，来年春天种菜作肥料。

一路走来，哪里看得见树叶的踪影，公路两侧的宽阔地段，也被清洁工师傅打扫得干干净净。我俩不由感叹:真想不到，城市美化环境，树叶都无影无踪了。嫂子提议:到田间小路两旁去找。我俩蹬车向田野奔去。

往日一望无际的金黄田野，已是空旷一片，路旁高大的杨树，稀疏的叶子零星地飘向路旁半人深的沟里。我们停下车子，走进去。

叶子厚厚的，踩上去绵绵的，软软的，底下的一层叶子由于秋雨的浸淫，已经变黑，散发着腐败的味道。我们如获至宝，连扫帚也不用了，一抓一大把塞到编织袋里。

路上的行人见了，呵呵一乐，这年头，扫树叶的还真见不到了呢。

我心里不由一动:是啊，现在的人们，取暖有空调，做饭用天然气，谁还会拿树叶当宝贝。

小时候的一幕浮现在眼前：暮秋的早晨，我和哥哥姐姐们起早就去扫树叶，喂小兔、小羊，或晒干了作柴禾。远远看见树下铺满一地的金灿灿树叶时，不禁心花怒放，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挥动扫帚，汗水流淌，嘴里呼出淡淡的热气。随着沙沙的声响，树叶渐渐向中间聚集，越堆越大……远远望去，好像一堆金黄的玉米，心里真是比捡了个金元宝还开心！

“淑芬，笑啥呢这么高兴？”嫂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我嘿嘿一乐，不好意思地说:“想起小时候，一大包树叶背回家，我娘常奖励个鸡蛋吃！”

我不由心生感慨:困难时期，坚强、乐观、善良的父老乡亲，就是在清苦的生活中，也能享受到难得的乐趣。过去那些艰难的岁月，有点苦涩，更是甜美的，这一切，如今都已沉淀为宝贵的精神财富，珍藏记忆深处。

“沟里太脏了，快上来吧！在俺桃树林里收些叶子吧！”闻声抬头一望，一对六十多岁的农民夫妇笑眯眯地向我们走来，大哥笑呵呵地招呼着。

我说:“谢谢您！咋好意思去树林收叶子呢。”那位大嫂热情地说:“树叶遍地都是，啥值钱的东西啊，来吧！”宋嫂子说:“大哥、大嫂一片好意，咱们就去吧！”大嫂伸出手来，一把把我和宋嫂子拉上去了。

这是一片十几亩的桃林，左边的地面，铺满了一层厚厚的叶子，在低垂树枝的轻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右边的树下，是一片绿油油的菠菜，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在菠菜上，熠熠生辉，泛着光亮。空旷的原野，突然出现充满生机的绿色，心里顿时豁然开朗。

我和宋嫂子收着叶子，农民大哥、大嫂拔着菠菜，我们攀谈起来。

豁达开朗的大哥高兴说:“这些树上的桃子是秋天采摘的晚季桃，很稀少，营养价值高，卖价好。一亩桃子的收入，是以前桃子的十倍。桃子收完了，菠菜还有一笔收入，今年好收成啊！”大哥、大嫂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我们深受他们情绪的感染，真心为他们高兴。宋嫂子翘起大拇指:“好羡慕你们，了不起啊！”大哥接着说:“明年想扩大立体种植、养殖，散养一些土鸡，过两天出去学习！”宋嫂子说: “好啊，也可以种些保健养生的新兴蔬菜。比如说，益寿草就是一种对身体特别好的蔬菜，咱们这里，大田里还真没有种植的，你上网百度一下。”大哥顿时来了兴趣:“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你提供了一个好线索！”我们越说越热乎，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分手时，他们执意要送给我们每人一捆菠菜，付钱给他们，说啥都不要。嫂子说:“你看，大田里有的是，还能在乎你们这点，拿着吧！”我们只好谢过热情的大哥、大嫂，收下了他们的心意。

是啊，生活是美好的，善良的人们善于在平凡的生活中去创造美，善于让自己做点缀美好生活的一分子，特别是勤劳朴实的现代农民，更是为创造美好和谐的社会奉献着一份爱心。有了他们，有了我们，人间无处不春风！

德州日报新媒体出品

编辑｜李玉友

审核｜朱代军  终审｜尹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