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天 的 馈 赠
□李新红
三月,风渐暖,花逸香,满目葱郁,生机盎然。
休假日,轻拥岁月、笑对流年的我本欲宅在家里舒缓一下疲惫的神经,可眺见窗外明媚的春色,焉能按捺得住!于是换上平常极少穿的靓衣,像个撒娇的孩子,一头扑进了大自然的怀抱。思忖,纵不能把细雨、杏花捎回家,总能获取点其他的吧。
小时候在乡下,每逢这个季节,都会和左邻右舍的小伙伴提着篮子去地里挖野菜,边玩边挖。那时生活条件已趋好转,野菜虽非餐桌上的必需品,但也堪称是调剂胃口的绝佳美食。
那时乡下野菜多的是,地头、田间、河边、沟渠旁、麦地里……随处可见。而最多的当数荠菜,我们每次都能满载而归。通常是嫩一些的母亲洗净后剁成馅打入鸡蛋给我们做馅饼,差一点的丢给鸡鸭吃。想到这,眼前蓦然浮现出母亲给我们做馅饼的情景:火苗欢快地舔着灶膛,母亲一边拉风箱,一边起身在锅里翻着馅饼,不一会功夫,馅饼袅袅升腾着香气出锅了。母亲把馅饼放在菜板上,横着一刀,竖着一刀,分成四角,顿时,馅饼的香弥散满了整个灶房。我总是迫不及待地拿起一角,烫得我双手不停地替换,但还是忍不住往嘴里塞。而今念及,馅饼的味道依然在唇齿间荡漾。
我带上一把镰刀和一只竹篮,开车来到了郊外的森林公园。公园里的刺槐树长势旺盛,姿态各异,开出的花颜色也不同,有红色的,白色的,一嘟噜一嘟噜的挂在枝杈上,在枝间轻盈垂下,有的恣肆地展萼吐蕊,有的羞怯地半开半闭,有的不解风情地芳心犹抱……每年“五一”前后,引来无数游客为它折腰,我也曾无数次拜倒在它的魅力之下。
在这片刺槐树底下,长着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荠菜,还有少许野小葱和野蒜。我如获珍宝,俯下身子,放下竹篮,拿出镰刀,一棵棵在根部用镰刀割下来,去掉根部枯黄的叶子随手放入竹篮内。
游人在公园里络绎穿梭,但很少有人对野菜感兴趣,我正闷头挖着,一位衣着时尚的大姐踱到我跟前,好奇地问,这是野菜吗?我答:是的。只听那人说,菜市场早就有得卖了,自己挖多烦多累呀。我说,菜市场卖的都是人工养殖的,这可是纯天然的野菜啊!价值味道是不一样的。那女人听后笑笑说,您说得有道理,我也挖点带回去包饺子。
下午四时许,我已挖了满满一竹篮荠菜,还顺便挖了几颗野蒜和野葱,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回到家我把荠菜、野葱、野蒜洗干净,荠菜剁碎,放上肉末做了几个馅饼;野葱切成末,放入几个鸡蛋,炒了一盘;野蒜切成小段,放上虾米做了一碗汤。先生连声道,哟,今晚的餐食好,让我吃到了幼年的馨香滋味。他的话,令我蓦然想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记得小时候放学回到家,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脚刚踏进门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妈妈烙的葱花饼、野菜饼、小葱炒鸡蛋、小葱蘸酱,都是刚从自己菜地里挖来的,还带有泥土的芳香呢!先生见我在沉吟,关切问,你不会是想念家乡了吧?
时光如流,从青葱岁月到人至中年,过往早已凝结成了回忆。而印象最鲜亮最深刻的,不仅仅有家乡的饭菜,更有对故乡深深眷恋与殷殷挚爱。
我从恍惚中回归现实,目睹先生吃得津津有味,油然萌发出感恩滋生万物的大地,感谢春天的馈赠之浓烈情愫。
作者简介:李新红,女,德州临邑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德州市作协会员、书协会员。山东省第26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文字散见于《山东文学》《散文选刊》《西部散文选刊》《西南文学》《陕西教育》《启明星》《西部》等。出版个人散文集《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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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玉友
审核|冯光华 终审|尹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