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钓 趣
□李培勇
“嘀铃铃……”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电话是老许打来的,他在电话中催促道:“快起来,今儿咱们去萝卜河钓鱼,我们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我挂了电话,急匆匆地起床、洗漱,收拾好渔具,小跑着下楼,钻进了老许的车子。
车子在坝上公路疾驰,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昨夜下了半宿的雨,道路两旁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风雨的洗礼,让暮春时节的景色更加怡人,杨柳树绿意盎然,几只麻雀在树梢上跳跃欢唱,叶片上的露珠簌簌落下,又瞬间消失不见。

很快,我们抵达了萝卜河边。先行一步的老李已经下车,拿着钓具,抢占了一处好钓位。而在我们身后的老秦则不紧不慢地下了车,左看右看,如同挑选风水一般,仔细观察着水情和鱼情,最后选定了一处有一丛芦苇的钓位。他有条不紊地拴线、调漂,而我和老许早已选好钓位下竿了。
我还沉浸在萝卜河边的美景中,忽然听到老许喊道:“上鱼了!”我循声望去,只见一条二两多重的鲫鱼被他提出了水面。我也赶紧集中精力,紧盯着自己的鱼漂。这时,我看到鱼漂猛地一顿,然后又缓缓顶起,我果断抖腕扬竿,一条泛着亮黄色的鲫鱼被我提出了水面。
这时,一旁的老李有点着急了,他自言自语道:“按理说我这个钓位应该比你们的强啊,怎么光钓小鱼呢。”说着,他不停地提竿查看,鱼饵不断地被小鱼抢走。这时,老秦那边也上鱼了,看竿梢弯曲的程度,估摸鱼应该不小,提上来一看,是条半斤多的鲫鱼。老李是我们中年龄最大、钓龄最长的一个,他的钓鱼理论知识非常丰富,说起钓鱼来滔滔不绝,但实践起来却总是差强人意。
看到我们不断有鱼上钩,老李的脸上露出了窘迫的神情,他那枣红色的脸颊似乎变得更黑了。他不停地往钩上挂饵,不停地投入水中。到了十点多,我们都钓了二十多条鱼,而老李还是一无所获。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也帮着他分析原因。原来,老李用的窝料是冬钓时剩的,腥味太大,把小鱼都引来了,小鱼乱闹,所以才钓不上鱼来。忽然,老李的鱼漂一个下顿,他立即提竿,却是个“小白条”。老李气得也不把它摘下来,又放回水中了。“小白条”不停地挣扎着,鱼漂不断没入又浮出。老李点了支烟,一边抽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小白条”的表演,仿佛在说让你在这里闹个够。他把没钓到鱼的怨气都撒在了“小白条”身上。
气温逐渐升高,晒得人身上热乎乎的。老秦在远处不断地抛竿上鱼,他那娴熟优雅的动作,总给人一种美的感受。老李在马扎上有些垂头丧气,甚至想要放弃不钓了。再抬头看时,鱼漂不见了,鱼线也绷得紧紧的。老李迅速将竿提起,竿梢重重地弯了下去,就像挂住了底,但又似乎在动。老李非常兴奋地说:“准是个大家伙,快来帮忙啊!”我赶紧拿着抄网跑过去。老李一会儿收线一会儿放线,来回遛鱼,几个回合下来,终于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露出水面。我赶紧将它抄出,竟然是条三斤多的大黑鱼。原来大黑鱼喜欢吃小鱼,老李钓上的“小白条”没想到成了大黑鱼的钓饵。老李欣喜若狂,一扫刚才的窘迫,“怎么样,我的水平高不高?”这下老李可神气了。我们也为他感到高兴,在野河里能钓到这么大的黑鱼实属不易。他如法炮制,将小鱼挂在钩上放入水中。眼看快中午了,老李的奇迹却没有再出现。
中午时分,我们准备收竿了。我用毛巾擦拭着鱼竿上的水渍,老秦提着鱼护,捡了几条大点的鱼放入桶里,将其他的鱼又全都放回河中,仿佛在对它们说:“走吧,妈妈等你们吃午饭呢!以后不要这么嘴馋了!”看着他脸上洋溢的幸福和满足,我不禁为他的“真聪明”和“真慈悲”而感动。
“哎呀,我的天啊。今儿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钓了个大的还跑了。”老李的叫声,将我们的视线引到了他那里——只见他高高举起的鱼护,底部竟然破了一个大洞——原来他的鱼护年久老化,被鱼咬破逃走了!我们一个个强忍着笑意,还得装作很惋惜的样子,怕老李难为情。我和老许各选了几条大点的鱼放到老李的桶里,他一个劲地推辞说:“不要不要,我家冰箱里还不少呢。”
我们相携往回走,微风轻拂着脸庞,有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因跑鱼而心情不佳的老李,也将不快抛诸脑后,吟诵起了陈沅的诗:“一帆一桨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钩,一低一仰一顿笑,一江明月一江秋。”听着他的吟诵,再看每个钓友的脸,除了兴奋,还多了些珍惜与情谊。真是人生有“鱼”常相聚,萝卜河边寻钓趣。

作者简介:李培勇,临邑人。1988年参加工作,街道广播站职工,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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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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