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施亦欣:秋天的滋味


秋天的滋味

施亦欣

秋天了,秋的滋味已经漫延出来了,充满了我所生息的这一方土地。

这是我最喜欢的季节,不知为什么,在秋天里,我的心中会生出春天的希望与憧憬,心中会跳动一个强大的热望,特别是看到那蓝得不能再蓝的天空,那一朵一朵浮在半空美得白得不能再美再白的祥云,这种想法就更强烈了。

秋天的一切都令我感到惬意、清爽,连那天上的星星都那么亮、那么近。抬头看窗外,仿佛星星都挂在窗棂上,明亮得在窗棂上眨眼,一伸手就可以摘下来似的!

还记得以前从地里刨回来的花生秧,绿生生的叶子,根上结满了单仁、双仁甚至三仁的白白的花生。白天忙别的要紧的活儿,于是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或是还有邻人好友来串门,顺便帮忙,每人拿一棵花生秧择根上那些满是泥土香的花生,嘴里唠着家长里短的嗑,一堆白生生的花生渐渐凸起在人们中间;主人用簸籏撮上一些倒进盆里洗净,再倒进锅里煮,一会儿香喷喷的煮花生出锅了。

吃着花生择着花生,人们不觉得困也不觉得累,不知不觉到了夜深,秋虫的歌声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檐下、草丛里、脚前的花生秧里,唧唧嗞嗞地,此起彼伏,一阵一阵漫过来,像一层似有似无的夜雾一样弥漫在夜空里。

还是这样叫人舒爽的秋天,枣树上的枣子在绿得闪一层亮光的枣叶中间,有的露着通红发亮的小脸,有的露着半红的脸,还有的露着个绿脸。母亲忙着去收地里的玉米了,我不能下地,就用一种最古老的方法,给收回来的高粱脱粒:放一块篷布,上面再放一把铁锨,拿一穗高粱,左手按在锨头上右手一下一下地捋拽,就这样重复着翻转着高梁穗,直到所有的高梁粒都落干净了,就再拿一穗来拽捋。

捋累了,我便放下手里的高粱穗,到院子另一角的枣树下,两手攥紧一棵并不粗的枣树干使劲摇几下,那些熟透的枣子像下雨似地噼里啪啦落了一地。拣到小盆里用水洗净,就甜滋滋地吃起来,吃够了又去干活。

想想日子过得真快,小时捋高粱时,奶奶怕我的手太嫩不搁剌,就把一只劳动布的手套掌心缝一块皮子给我用。戴上它小嫩手果然一点也剌不着了。

如今,手套还在而祖母却早已去世好多年了。高粱还是用原来的方法,不是技术不先进,只是种得数量少,不值得动用机械。

在秋深的时候,祖母爱将扫起的落叶当柴烧,我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已很有些寒气的氛围中,闻到祖母灶下的那股树叶特有的香味。如今,深秋时节,偶尔在什么地方或者什么时辰闻到这股熟悉的烧叶味,我都会伫立许久,悠悠远远的祖母扭着小脚的样子会像昨天一样在我眼前忙碌。

这股秋的滋味,闻也闻不够,真想把整个秋天都吸进肺叶……

作者简介:施亦欣,本名姚淑英,女,平原县人,1970年出生。因患先天性脊椎裂双脚畸形,上学一年,后在家自学。14岁开始写日记,19岁开始文学创作,主要作品形式为诗歌、散文、歌词、小小说、纪实文学、歌词等,先后在多种载体发表,歌词入选多张专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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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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