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张居明:童年雪事



童年雪事

□张居明

上世纪60年代,我出生在鲁西北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并在那里度过了美好的童年。

那时的冬天特别冷,呼呼的北风吹得树枝鬼哭狼嚎一般,农村土坯房门窗全是木制的,窗户上糊着白连纸也被吹得一鼓一鼓的发着声响,有的被风吹破或刮开一条缝,整个房间凉飕飕的。雪悄无声息说来就来,鹅毛似的大雪漫天飞舞,有时一夜能下一尺多深,没了脚踝,最深的地方能达到人膝盖,纵横阡陌全部䨱盖。

雪后家乡的平原上特别美,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玉树琼花,显得那样静谧、博大、恬淡、安详。早起的人们开始拿起扫帚清理天井(庭院)里的雪,然后再去过道(巷子)去扫自家的墙根,防止雪化后碱湿了墙体。天一亮村里的广播喇叭便响了起来,不是下通知就是播放当时的歌曲:《一条大河波浪宽》《在希望的田野上》《祝酒歌》《打虎上山》等。这时,有人开始用铁锨或扫帚开出一条羊肠小道挑着水桶去村西头水井取水,虽然天气寒冷,但提上来的井水冒着热气,清澈、甘甜,如果喝一口也不会觉得凉。随后挑水的人逐渐多起来,人们有说有笑地打着招呼,议论着这场瑞雪又是一个好兆头,定能带来一个丰收年。

下雪后最快乐的是我们这些无忧无虑的儿童了。我们滚雪球,堆起一个个雪人,用棉花桃给雪人安上眼睛、鼻子、嘴、耳朵,远远看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煞是有趣。有人还从家里找来一块红布系在雪人脖子上当围巾。攥雪蛋打雪仗更富刺激性,小伙伴们分成两伙互相向对方进攻,虽然数九寒天,天寒地冻,但我们玩得大汗淋漓,不亦乐乎,一个个歪戴帽子,一双双小手冻得像胡萝卜,红红的小脸蛋把西天的晚霞染醉。

雪后放晴,阳光普照,屋顶上积雪开始融化。下午气温降低,滴水在屋檐下形成一串长长的冰挂,呈圆锥形,最长的能达一米多,晶莹剔透,煞是好看。每到这时,我和小伙伴们便拿着长竿子到处去打冰挂,打下来拿在手里当冰棍吃,一咬咔嘣脆,虽然冻得嘴唇青紫,却也乐此不疲。

光阴匆匆,岁月沧桑,现在很少见到童年那么大的雪了,童年那些快乐的美好时光永远沉淀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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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李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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