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外婆

□杨润泽

记忆的埂上总会有一抹葱茏的绚烂，广阔的天空总有几朵白云淡淡飘着。往事如云，却总有一抹绚烂令我难忘。这是来自外婆的呼唤，勾起了我所有的思念。

外婆在家人群里发来了一条视频。她走在田地里哼着小曲，照着翠绿的韭菜，用平和轻柔的声音说道：“回家来吃韭菜啊。”我被外婆的信息怔住，那些不曾忘记的岁月，在记忆的时光里翻飞，如影随形，氤氲温婉成一首岁月里的歌。

我的外婆最懂田地。她不识字，却知道庄稼何时播种、玉米如何收割，甚至地里的小花和昆虫，外婆都了如指掌。我最爱在安静的午后，沐着温柔的阳光，与她在和煦的春风里散步。

“外婆，这是什么花，长得好漂亮？”“外婆，我要拔茅针！”我提着一个小纸袋，想把全部的好奇都装进去。“来，外婆给你割些野蒲公英，拿回去泡水喝。”那些田间不起眼的黄色小花，被我们视作珍宝。找到一片茅针地时，我既兴奋又迫不及待地要去拔。其实我不喜欢翻开后的棉絮，却爱那沉甸甸的袋子——仿佛装进的好奇会开出花来。外婆总悄悄塞一捆进我的纸袋，不厌其烦地教我乡间的趣事。

那日回村包饺子，我总包不利落，偏要搞点新鲜花样。我把面团揉成小饼，蘸了馅涂上去，稍成模样。妈妈嫌弃这些小饼干巴巴的，断言味道差劲。

“没事，蒸几个尝尝就行。”外婆的话如春风，抚过我干瘪的心。我跟着她进厨房，把饼子贴在大铁锅壁上。她细心按了按饼边，我静候“花开”。外婆教会我创造与尝试，她给我的不只是一篮野花，还有一把希望的种子。我要撒下它们，和着思绪的飞扬。

外婆爱花，屋前有一小块长方形的花圃，种满她亲手栽的五色花。每逢花开，小院便生机勃勃。外婆爱笑，那朴实的面容上绽放的笑容，总能让我如沐春风。

有风轻云淡飘过记忆的时空。执一支笔，写一段流年芬芳，任岁月静静洗去铅华。外婆的信息勾起回忆与思念，又是一年春初，我收拾行装，回乡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