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宁学华:六月麦香



六月麦香

宁学华

走进六月,温热的夏风,吹醒了一地的金黄,映入眼帘的是滚动的麦浪,沁入心脾的是浓重的麦香。



曾经的碧绿,如今一地金黄,和农家人一起,走过冬,经历寒冬的磨砺,越过春,接受春风的沐浴,走进夏,等待夏雨的洗礼,在一次次的成长中,经过一次次的蜕变,终于满身厚重累累的傲立在夏风中,在农家人的期待中成熟了,在自然交错中,完成季节轮回,走过冬春夏,独自成秋,麦秋到了。

我同所有的农家人一样,喜欢过麦秋。儿时过麦秋,盼望的是可以顿顿吃白面馒头,母亲同所有的农妇一样会调剂贫穷的生活,过日子讲究细水长流,平日里很节俭,过麦秋的时候,却尽量地把生活提升到最高标准,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麦秋是最忙碌劳累的,是农家汉子们最舍得卖力气的时候。    

那时,收割麦子都是靠人工,每人一把镰刀,哥姐他们的镰刀都是月牙形的,刀把很长,刀刃磨得锋利飞快,我的镰刀是一字形的,因为我人小,刀把是父亲为我特制的,刀把很短,可能是怕我割伤了腿脚。割麦子要在晚上有月亮的时候,既凉快又不扎手。如果不是月亮天,就起大早,家家都比着起早,我睡眼蒙眬地跟在大人后面,以为我们家起得最早,走进地里,听到一片割麦子的“唰唰”声,才发现别人家起得还早。记得有一次实在太困了,竟铺了哥哥的衣服躺在地上睡着了。当我醒来时,只见一地月光和晚风吹过麦田的哗哗声,看不见哥姐他们,喊了几声,没人应,竟吓得大声哭起来,大哥听到哭声,从麦田的那头一边往我这跑,一边大声喊我,把我背到他们身边,惹得二哥三哥还有姐姐笑成一团。父亲就同我一起把割下的小麦捆成捆,所以我捆得一手好麦个。

割麦子只是麦秋的第一道工序,捆麦个,拉麦个,用铡刀铡麦个,轧麦场,翻麦场,起场,扬麦场,装口袋,最后入囤,整个麦秋就算过完了。我最喜欢参与的莫过于轧场、起场了。每两三家合伙用一个打麦场,轮流着摊开,不管是谁家先谁家后,都一起参与,直到几家的麦子入了囤。我也许是喜欢那种氛围,每个打麦场里都人声鼎沸,欢声笑语,即便平常两家有了过节(矛盾),在麦场里也都会不计前嫌齐心合力度过麦秋。孩子们也都聚在一起玩耍游戏,最高兴的就是还能替大人们回家拿点东西,跑跑腿,送送水,回村买冰棍、啤酒、香肠,当然关心的是报酬,比如平时大人舍不得给买的东西,小小的愿望往往这时候总会得到满足。 这时每家大人都比平时显得大方。当满当当的口袋一字形在麦场里远远的排开,场里的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说着吉祥的话,似乎都忘记了平时的劳累艰辛,从年前深秋的播种到初夏的丰收,漫长的期盼凝结在收获的喜悦里。

如今的麦秋,简单快捷了许多,大型的收割机开进麦田,瞬间一片诱人的金黄便在机器的隆隆声中成为历史,收割机转着圈走过,麦田越来越小,麦仓越来越满,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便结束了播种到秋收的等待,缩短了劳累艰辛,拉长了丰收的幸福喜悦。

六月里,耳畔传来收割机的隆隆声和农家人的欢笑声,整个世界弥漫着清新怡人的浓浓麦香。




作者简介:宁学华,女,德州市朗协会员。




德州日报新媒体出品

编辑 | 李玉友

审核 | 冯光华 终审 | 尹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