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邓吉收:我的评委之路

我的评委之路

□邓吉收(临邑)

今天又逢“六一”儿童节,昔日我当评委时的一幕幕往事又浮现在眼前——

上世纪80年代的农村学校,每年逢“六一”和“元旦”,都要组织学生排练文艺节目以示庆祝,然后乡镇教办再从每个学校筛选出优秀的节目,节日这天召集全体师生在中学校院内进行汇报演出,最后根据节目得分的高低,由乡镇教办统一颁发一、二、三等奖项。为彰显其评选的公正、公开和公平,这时会从各学校抽出一名文艺骨干教师,临时组建一个评委来给每个节目打分。我就是这个评委中的一员,通常是由七至九人组成。

其实,让我当这个评委,颇有点像赶鸭子上架,说来话长。40年前,我入职乡村教师这一职业时,逢“六一”和“元旦”,按乡镇(公社)教育管理部门的部署,都要组织本班学生编排双簧、小品、三句半或相声之类的文艺节目。几乎每次我们班编排的节目,通过层层选拔后,大都能选送到乡镇舞台演出,并且能受到师生的喜爱。时间久了,人们开始认为我有文艺细胞,是内行,于是,就被推举为评委,这一干就是30多年。

在这30多年的评委生涯中,让我感触最深的既不是哪个学校的精彩节目,也不是哪个学生的出色演技,而是演出舞台环境的巨变!

那时说是舞台,其实就是临时搭建起的戏台,说白了就是堆砌起来的、一个充其量不过十几平方米的土台子。搭建这样一个土台子,并不复杂,一般是提前一天行动。先是让十几名初中高年级学生,从家里捎来铁锨,在校园内圈定用作戏台的三边(一边需靠墙),然后挖地三尺取土,使戏台增高半米左右。并在戏台两角各竖立一根足够粗、足够长的竹竿,拴上喇叭,接上电线,最后在两根竹竿之间拉上一长长的大红条幅,上面用横平竖直的黑体字体,书写上某乡镇庆“六一”或庆元旦文艺汇演的字样。汇演通常为半天。演出结束后,立马将戏台再拆除,地面填平。来年再汇演,如此再重复。真乃是,年年岁岁台相似,岁岁年年戏不同。

做这样的评委,面对着舞台,一桌、一椅、一笔、一纸,风吹日晒,一坐就是半天,实在是没有几分优越感,有的只是责任,后来我几次想辞去都没能实现。多年的评委生涯,使我对节日演出这一天的天气格外关注。若是赶上风和日丽还好,大不了挨上几个小时毒太阳的“日光浴”,可是若遇到不测风云,那可就麻烦了。

记得那年是庆“六一”汇报演出。当十几个节目进行还不到一半的时候,人山人海的校园里突然卷起了一股凉风,人们正顿感惬意之时,只见西北天空乌云密布,继而翻滚袭来。真乃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这时台下观众开始骚动不安起来。台上的节目继续进行着。当一个小品节目正演到高潮时,一股更强劲的风在校园卷起,霎时尘土漫天。观众席上人心惶惶,开始纷纷逃离。作为我们评委,只要节目还在演,就不能离席而去,要奉陪到底才是。可是等小品节目演完,投完票,豆大的雨滴已撒满校园。当我们7个评委,以冲刺的速度逃到避雨的地方时,已衣冠不整,面目全非,很是狼狈。至于那几位演小品的学生,由于内容有打斗的场面,节目演完后,他们已是浑身泥土,肮脏不堪。剩下的节目,是在几天后的室内、只有评委没有观众的情况下宣告结束。类似这种节日演出,而又遇天公不作美的事情,后来又遇到过几回。

到了上世纪90年代中期,在“普九”背景下,政府在中学操场上,精心设计并建造了以万里长城为背景的检阅台,这一设施的修建,免除了以往年年节日庆祝、年年搭戏台的麻烦。可是毕竟是室外露天的,天公不作美时,还是会影响演出的,我这当评委的还是会遭罪。

真正彻底告别室外露天演出,是到了2017年。在政府全面实施义务教育均衡化和“改薄”工程的强力推动下,学校不仅新建了高标准的教学综合楼,还修建了一流的与之相配套的其他设施,其中就有能容纳几百人的报告厅。自有了报告厅,在节日演出时,我这评委再也不用担心风吹日晒,更不惧阴天下雨了。

30多年的评委之路,使我深深地感受到改革开放40年来祖国所发生翻天覆地之巨变。就节目而言,其形式越来越灵活多样,其内容也越来越丰富多彩。尤其是学生的精神面貌,与过去“黑屋子,土台子,里面坐着泥孩子”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我作为一名评委,感受最直接、最深刻的当然是莫过于舞台的变迁。室内舞台演出,既省心、省力,又整洁、大气。更为重要的是,改变了我这评委的工作环境和条件,使我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评委工作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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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玉友

审核|冯光华 终审|尹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