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周末|母亲与枣树(外三篇 • 首)


踏枝寻芳(棕扇尾莺)

张立新


母亲与枣树

那朵

这时节,已有零星的脆枣上市,这让我想起了母亲与故乡家中的那棵枣树。

记忆中,院子里的那棵枣树一直是那么茂盛的样子。每年春天,总是在一番热闹过后,枣树的嫩芽才迈着沉稳的步子走来。经过春雨的抚摸,像被施了魔法一般,枣树迅速生长开来,嫩绿的小叶芽壮大成翠绿的叶子,继而就有花儿在叶子中间攒动,三朵、四朵摩肩接踵,任其随心所欲自由结合成伞状,“牡丹花好空入月,枣花虽小颜色鲜。”清一色的小黄花,迷醉人眼,风姿摇曳,花香四溢。吸足了水分的枣花,朵朵精神抖擞,英姿勃发。每每这时,母亲就在树下摆上一张小方桌、一个马扎,沏上一壶茶,一边慢慢喝茶,一边欣赏着树上别样的风景:枣花舒展着花瓣,使劲地吸收阳光,星星般调皮地眨着眼睛。在微风中摇晃着婀娜多姿的身影,一阵阵花香沁人心脾。母亲喜欢看花间穿梭忙碌的小蜜蜂。这时的麻雀是不受待见的,如果它乘虚而入的话,母亲会毫不留情地将之驱离。也因了母亲的悉心照料和看护,不久,树上挂满了水嫩、亮闪闪的绿果子。这时,母亲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她亲眼看到一只长着长长的嘴巴、叫不上名字的鸟儿,横刀夺爱,箭一般飞向枣树,然后衔着青果洋洋得意而去。母亲于是对枣树看护得越发紧了。

农历八月,夏日的燥热已在秋风中挥着衣袖而去,这时,枣儿早已褪去稚嫩的绿,泛起了红晕,如一颗颗红珍珠,煞是好看,惹人垂涎欲滴。枣儿终于熟透了,用丰盈的体态和成熟的色泽回赠母亲的厚爱。用竹竿在树枝上轻轻一敲,“大珠小珠落玉盘”,那些胖嘟嘟的枣儿就欢蹦乱跳地下了地,唯恐落了后。拾起一颗用袖子一擦,放入口中咀嚼,脆甜,那甜是一直到心里的。

这时的母亲,悬了一夏天的心终于落了地。于是,将枣儿装进篮子,挎着满满的、沉甸甸的幸福和满足出门。母亲到了我家,会被我的撒娇“蒙骗”,总是要停留些时日方可放心,而我则会见机行事,给母亲扯上几件新衣,翻着花样给母亲买来平时吃不到的可口食品,仅这些微不足道的“小聪明”,母亲就已经陶醉其中。作为母亲的“小棉袄”,我和母亲总是有说不完的贴心话,一如这些枣儿,总是给我无尽的温暖和甜蜜。

开过了花,结过了果,枣树开始在秋后的暖阳中打起盹来。没等“秋风扫落叶”来下通牒,枣树早早地收拾行囊,在一片掌声中谢了幕。

掉光了叶子的枣树裸露着粗糙的树干,如饱经风霜的老人,干枯的枝条写满沧桑,全然没有了夏日的朝气。枣树残酷地将自己的血液榨干,来滋养怀中每一颗青果,丰盈着季节,让那枝头的红更鲜更艳,一如母亲一点点消耗掉自己的青春,无怨无悔、毫无保留地供给子女各种营养,换来儿女日渐长高的个子。每到这时,母亲经常望着枣树出神,或是轻轻抚摸着树干自言自语。而枣树则伸展着枝干,似乎在说:明年我还会在春风里带来花香,在秋天带来更多天地的馈赠。

如今,母亲已去世多年,再也没有人给我送来红枣,故乡的那棵枣树也早已易主。每当这时,我就会怅然若失,想起母亲,就不自觉泪流满面。


魅力石榴

▢马玉凤

秋天,我家的两棵石榴树上的果实成熟了,沉甸甸地压弯了树枝。红彤彤的石榴就像初升的太阳,温暖又明亮。这两棵树有20多年的树龄了,从结果的那年起,每年都把又大又红、甘甜的果实奉献给我们。我熟悉它们就像熟悉自己的双手,我喜爱它们就像喜爱自己的孩子。

春天,当温柔的风拥抱着石榴树喃喃细语,被唤醒的枝丫上就萌发出了红色的嫩叶,一点点,一簇簇,像画家的妙笔轻染上的赭红,水润靓丽,艳而不俗。当春意渐渐浓郁,满树红色的细叶才变得郁郁葱葱、苍翠欲滴,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焕发着勃勃生机。

夏天到了,石榴树翠绿的枝叶间,冒出来很多葫芦形和喇叭形的花蕾,每个花蕾都肩负着不同的使命。当花蕾都竞相绽放,石榴树迎来了空前的盛况:蜜蜂嗡嗡地在花蕾间穿梭,蝴蝶翩翩地前来庆贺,麻雀站在枝头不停地歌唱,黄鹂鸟竟悄悄地在枝叶最密的地方筑了一个窝。花朵们像情窦初开的少女,既含羞又张扬。火红的笑靥洋溢着青春的激情,淡淡的花香诠释了生命的奔放……美艳的雄花谢了之后,雌花的身体慢慢膨胀,长成了一个个绿色的拳头。

秋天,小石榴变成了大石榴,颜色也变得越来越红。更令人惊喜的是它们有很多是并蒂的,甚至还有三四个连在一起的,挤挤挨挨地把树枝压得越来越低,最后呈垂直的姿态吊在树上。圆圆的身体凸凸的嘴,像一个个红灯笼挂在树上,很是喜庆祥瑞。是啊,从古代起,石榴在民间就是一种吉祥果,代表着多子多孙、团结和睦、兴旺发达、吉祥长寿。人们赋予它很多美好的寓意,就连枕头上、结婚时的窗花上都有它们独特的身影。

小时候,奶奶给我出过一个谜语:窗户里,窗户外,窗户外里做买卖,又能吃,又能卖,就是不能腌咸菜。让我猜一种水果。我猜了好几种水果都没猜对,就到窗户外面去找,看到一棵刚种下的小石榴树,难道是石榴?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非常高兴,对那棵小树充满了期待。那时候,几乎家家户户的院里都种着一棵石榴树。奶奶窗外的那棵石榴树后来长得非常茂盛,每年秋天都结很多果子,是那种黄皮微红的石榴,很甜,很好吃,给我的童年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

石榴,不光是酸甜可口、饱满多汁,营养价值也很高,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和B族维生素,还富含有机酸、蛋白质、钙磷钾等多种物质。具有止血、收敛、解酒、驱虫等功效。而且果皮坚韧,耐贮藏,放到深冬也不会变质。古往今来,多少诗人赞美过石榴的优秀品质啊,李商隐的《石榴》诗中这样写道:“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可羡瑶池碧桃树,碧桃红颊一千年。”是啊,瑶池的碧桃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碧桃虽美结果要经千年,石榴每年都能给农家小院带来笑声。把鲜美的石榴掰开,看一看,晶莹剔透,尝一尝,甘甜爽口。它们的内部结构更像是迷幻的水晶宫,玛瑙般的籽粒层层叠叠,让人啧啧称奇。

石榴,我真的喜欢你!谦逊如你,包容如你,无私如你,丰硕如你,奉献如你,我要向你学习!


生  活

范恩露

天空中一抹夕阳

河面上闪着微光

晚风吹过原野

苍茫里飘来一缕炊烟的香


一个人站在桥上

影子斜印在大地上

谁是谁的远方

谁是谁的过往

生活不是这暮色

暮色里却恍惚飘过

生活的真相

知  秋

李荣田

秋思遥寄一缕风,

纷柔烟雨浅梦中。

庭前敬月一杯酒,

同与故人诉秋声。




德州日报新媒体出品

编辑|李玉友

审核|冯光华  终审|尹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