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放歌 | 德州市作协作品专辑


刘拥军诗六首

桑林人家

杏子肥时田麦黄,

家家椹果采收忙。

炊烟袅袅霞光晚,

村巷声声笑语长。

林荫路迎游赏客,

农家院乐品题桑。

清和未暑乡间月,

漫送甜风梦更香。

孟夏河畔游

晴日交连生暑气,

可心常向碧河边。

独行幽处屏俗扰,

放眼碧水忘利牵。

浓荫清凉夹道绿,

巧音悦畅达情传。

荷池娉婷凌波子,

自赏清波舞碧烟。

休  日

炎气日催更少花,

且将休日消磨家。

试厨粗淡笑妻女,

洗句清疏谢酒茶。

麦事无忧惟慨忆,

故园迷漫剩伤嗟。

闲谈往事陪老母,

夜梦难寻问月华。

凌霄花

爱赏凌霄麦月中,

向阳簇簇竞高红。

不甘野蔓凡花比,

矢愿微身丽日同。

徒笑步云攀借力,

可知奋志挣羁穷。

从无轻易惊瞻事,

英蕊香吹解意中。

木槿花

木槿单花一日春,

朝开暮落莫伤神。

鲜荣每在零凋后,

凝露飞霜绽蕊新。

无题

暮落朝开日日新,

月光如水澡尘心。

及时效取槿花好,

莫待知非五十身

麦 茬

文|张洪崑

田埂上,一只鸟雀

啄食田间遗落的麦粒

一次次把头扎进麦茬

每一次低头

都是一次虔诚的叩拜

田野上,麦茬整齐划一

十万草箭,守望

十万灯火的村庄

麦地是圣洁的产房

麦茬母亲一样安详

六月的雨

文|孙瑞柱

万条雨丝,编织成

农人丰收愿景

阳光躲进云的身后

垂帘听政

风的棱角

收容,电闪雷鸣

一粒粒

希望的种子


在水与土的缠绵中

萌动,新生

艾 草

文|张 栋

着意东篱种几株,

拟逢端午挂门符。

闻香睹物离骚诵,

心有灵兮道不孤。

湖 畔

文|张 栋

无星无月有灯光,

几簇荷花暗送香。

草畔倚风轻伫立,

任凭流水润心房。

槐米茶

文|席光华

打工数载中关村,

春夏秋冬日月存。

闲暇悠然居雅室,

一杯槐米入茶魂。

鹧鸪天·疾风劲雨

文|席光华

阴云密布暗低垂。

拙燕钻天复横飞。

懒动枝条难玉翠,

城如铁板火中围。

劲风来,助淫威。

雨落声嚣打破扉。

水涨船高停莫住,

暑消无影送凉归。

夏日素描(新韵)

文|耿金水

绿色随风满眼飘,

惹出翠鸟叫天高。

通宵蝉语空知了,

终日骄阳似火烧。

暑气相连愁半夏,

阴云散去盼秋潮。

胸无点墨难成赋,

抓把诗词画素描。

骇河暮望(新韵)

文|王存昌

凭栏望远林,不尽黛云深。

落日怜原野,熏风倚水滨。

青荷临畔舞,白鹭立泽吟。

夏暮江南景,悠然入我心。

荷花苞

文|王存昌

徒河夏夕风,摇碎满川红。

莲女妆新蕾,娉婷守望中。


“茅茅窝”蒸咸酱子

文|王凤庭

有人说,每个人恒久的味道是有记忆的,来自童年,来自故土,来自母亲。

我的童年,正值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那时候,物质匮乏生活清苦,自然没有好饭食,主要是地瓜干和玉米的混合面,做成的大饼子或窝头。更谈不上有好菜,贴饼子蒸窝头时,母亲蒸上一碗咸酱子,算是一种调剂,我就很满足。尤其“茅茅窝”蒸的咸酱子,味道极美,是我的最爱。饭桌上只要有它在,再难以下咽的地瓜面窝头,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它让我食欲大增,清贫的日子有了幸福感。

茅茅窝,是一种从茅草根上长出来的 “袖珍蘑菇”。学名:荷叶离褶伞、松乳菇。别名很多:茅草菌、重阳菌、一窝羊、北风菌。“茅茅窝”这个名字,是家乡鲁西北对它的称呼。大约每年九月至十月,经过夏天丰沛的雨水过后,气候越潮湿,草丛中的它长得越多。茅茅窝,是上天赐于乡下人的菜肴佳品,香甜可口,回味无穷,味道极其鲜美。

小时候,每年秋后下过大雨,我便挎着小篮子,跟在二姐的身后,去河崖或路旁的茅草地里寻觅,幸运时会发现成片的茅茅窝,依附在矮小稀疏的茅草丛,葳蕤茂盛,密密麻麻,书写着一地的惊喜和诱惑。

二姐为了激励我,就提议俩人比赛,看谁采的多。“茅茅窝”太细小,采摘它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这是女孩的强项,当然二姐采的又快又多。我往往刚干一会儿就不耐烦了,便央求她回家,二姐就大声呵斥我。很多时候,由于我的衬托,二姐在父母面前有炫耀不尽的骄傲。我脸皮厚,又是家中唯一的男孩,父母再严厉的批评,从来不在乎。因为从二老慈祥的眼神里,我读出了满满的爱意与宽容。姐姐的否定和评语,都是微不足道和毫无意义的。童年的我,关心的只有美食的诱惑。

俗话说:樱桃好吃树难栽。任何好东西吃到嘴里都是不容易的。“茅茅窝”采回家,要先用淡盐水在盆里浸泡一下,然后拿筷子轻轻搅动,根部的干草叶便浮出水面、泥土沉到了底部。过滤掉杂质,再一遍遍清洗,最后放在大瓷碗里,倒上水,与面粉、葱花、盐、十香面混合搅拌均匀,蒸窝头或贴饼子时,捎带着一块蒸制。这期间每一次等待,似乎总很“漫长”,但母亲掀开锅盖的一刹那,常常令我陶醉、欣喜若狂。因为“茅茅窝”特有的一种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再尝一口以它为主料蒸制的咸酱子,那滋味真是馋死个人。

光阴荏苒,岁月匆匆。如今父母仙逝二十多年了,二姐60多岁了,由女孩儿变成了姥姥,年过半百的我,也成了爷爷。享国家改革开放的红利,大家生活得幸福美满,上顿白米,下顿白面,一年四季蔬菜充足,鸡鸭鱼肉不断,时不时地还下个馆子开开洋荤。如此时间久了,我难免吃得腻烦。最近一段时间,总想再吃回“茅茅窝”蒸咸酱子,于是天天给老伴儿念叨。老伴烦了批评说,现在条件好了,孩子们孝顺,我看你是烧包!再说大城市不比老家,也见不到茅茅窝啊!

我曾屡下决心,抽时间,一定回老家采些茅茅窝,吃一次自己梦寐以求的美食。有一天,老家来电话说,现在村里早就没人吃这东西了。这时老婆便摇身变为“政委”,意志坚定地说,就算今天再做“茅茅窝”蒸的咸酱子,你也觉得不好吃了,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种味道。趁早啊,你断了那念想!

我想老婆的话是对的。平民百姓,一日三餐,人间有味是清欢,细水长流的烟火日子,唯有真情和美食不可辜负。岁月味道的“茅茅窝”蒸咸酱子,只有依靠记忆,去追逐、去回味、去寻找了。

我之所以怀念这种食物,主要是忘不了其飘香的那些日子,那些温馨的人和事,那些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简单,淳朴。

夏日观荷

文|段兴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愈来愈加爱荷花了,也许是退休后的闲趣,也许是烦躁心绪使然,时常自觉不自觉地跑到池塘边看荷花。坐下来就是半天,甚至忘了时间,呆呆地看,傻傻地坐。看碧绿的荷叶,青翠如滴;看粉红淡雅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婷婷玉立,像个少女,羞得含苞,笑的温馨;看翘立在荷花或荷叶上的蜻蜓,亮翅展翼;看调皮的蛙儿浮在绿伞下的水面上慵懒的四肢;看翔潜在清澈水下的鱼儿游来游去,看池塘水面微风吹过荡起的涟漪;看着看着,镶嵌在荷叶心窝的珍珠蓦然跳入了自己的心底,沁润全身,令人顿时心旷神怡。烦的心有了一种清凉,燥的绪有了一种淡怡。刚刚些许混浊的天空,忽然变得湛蓝,云朵变得洁白如絮;倦屈在树上的鸟儿欢快地飞来飞去。也许正如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心静了,世界也变得那么洁净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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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德州市作协 编辑 | 李玉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