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萤 与 蛙 鸣

□彭海玲

夏夜的况味，清幽而韵美，空气中飘逸着庄稼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田野里散播着清越的蛩音、美丽的萤火和欢愉的蛙声。

记得小时候，每到夏天的夜晚，我便和两个堂弟坐在堂屋前的石凳上纳凉，爷爷边编筐子边给我们讲民间故事，奶奶笑呵呵地坐在一旁慈爱地给我们摇着蒲扇。粗壮繁茂的枣树在月光下成了一幅构图奇崛的剪影，风吹过，树叶簌簌有声。我们仔细聆听，目光游移在湛蓝的夜空和茂密的树叶间，那美妙的形象和光影把深邃的夜色点缀得分外神奇。最美妙的是那萤火的颜色，清凉如水寒冷似霜。看着冷冷的萤光，燥热的心里刹那间溢满了凉爽。

捉流萤是童年的一大趣事。星光稀疏，夜色朦胧，旷野里蛙声一片，在河边、在地头、在我们头顶，群萤飞舞，让人眼花缭乱，忍不住去追逐戏玩。这时，我和弟弟会展开一场捉萤比赛。我们每人找来一个玻璃瓶，看到闪闪发亮的小家伙，就小心翼翼地双手轻轻一合，一只流萤就成为俘虏。我身手敏捷，两个弟弟总是我的手下败将，到了熄灯睡觉的时候，我们把瓶子挂在蚊帐里面，看瓶子里蓝色的光一闪一闪，觉得好玩极了。

与流萤轻舞的精妙相比，聆听夏夜蛙声也是一桩美事。

夏日的田野、河边、池塘，清风送爽，青蛙呱呱，欢快如歌。尤其是那雨后月华满眼的夏夜，温柔的月光一不留神从叶隙间溜下来，颤悠悠地印在地上。此时漫步田垄，静静地沉淀躁动或烦乱的心，谛听这动与静的默契融和，绝不逊色于任何美景。蛙鸣如潺潺的溪流，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把夜点缀出几分神秘，乡村的诗意全在此间藏匿着。

在离开家乡的日子里，我终于理解到了幸福的真谛，简单、朴素、自然，生命的每一刻都值得珍惜。我想念那月光下的轻松与清爽，怀念灯光下的温暖与亲情，怀念那蛙鼓声声，流萤舞动……

（原载于2021年7月30日《德州日报·德周刊》3版柳湖·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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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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