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病了

□陈启忠

乡下老家打来电话，说母亲病了，我蓦然一惊，印象中的母亲身体一向很健康，疾病仿佛与她从来无缘，平时头疼感冒什么的，母亲总是喝完红糖姜水，出身汗，就又操劳起来，从没撂倒过一次。倒是我，隔三岔五地闹场小病，竟是乡下的母亲不时来城里看我。

急急忙忙回家，生平第一次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猛然间，看到母亲无助的眼神和满头的白发，忽然意识到母亲再也不是当年健步如飞风风火火的母亲了，母亲真的老了。

住院，拍片，治疗。好在母亲患的是胃炎，并不严重。在医院待了5天的母亲就嚷着出院。毕竟近70岁的人了，出院后的母亲一下苍老了许多，弓着腰、拄着拐杖的母亲，深一脚，浅一脚走路的母亲，犹如影像一般，时时浮现，我的心也如针扎一般，钻心地疼。

就这样，母亲每天还要照顾爷爷，父亲走得早，照顾爷爷的重担母亲已挑了十几年。母亲不仅承担着责任田里繁重的劳作，还要照顾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的爷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天天这样，母亲的劳苦可谓逆来顺受，对爷爷的孝也可谓仁至义尽。而我一年仅有的几次回家，能做的也就是了捎点东西和留下钱。假如让我来照顾爷爷，能做到像母亲这样吗？越是对比，越感到自己的浅薄。

看着母亲的背影，我落泪了，年逾八旬的爷爷是老人，年过六旬的母亲同样是老人。母亲能在农忙之中，宛如老人的拐杖时时陪伴、照顾着老人，而自己能向母亲手里的拐杖一样，支撑着她走过未来的日子吗？

我暗暗发誓：情愿做母亲手中的拐杖，用无声的行动和默默地支撑，给老人以最真实的帮助，最贴心的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