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李兴智:冬令时节话地瓜




冬令时节话地瓜

□李兴智

入冬后,集市、商超地瓜大量上市,“板栗地瓜”“桥头地瓜”“蜜薯”“蜜汁红薯”“紫薯”“正宗烟薯”等品类繁多,大小不同,形态各异,琳琅满目,而且价格不菲。集市摊位和商超货架前,购买者流连其间,细心挑选着自己喜欢的地瓜品类,选好后买回家中,或煮、或蒸、或烤,分别按自己和家人喜欢的吃法制作、享用。

“卖地瓜的不用称——论堆”,昔日集市论堆卖,老百姓冬令时节充当主食、难登大雅之堂的地瓜,如今不仅成了人们冬日家庭餐桌上不可或缺的美食,而且还成为宾馆、餐厅宴席之上人人喜爱的佳品。

对于地瓜,我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记得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小的时候,一开春,生产队场院的那排地瓜育苗火炕的烟囱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冒烟了。此时,我和小伙伴们就会到火炕下的火炉旁玩耍、取暖。烧火炕的大爷总会给我们在火炉里烤上几块地瓜,烤地瓜的香甜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大约到谷雨前后,火炕上的地瓜秧苗就可以栽种了。人们先把生产队提前预留的适宜地瓜生长的几块沙土质高地耕耙好、起垄。然后,男女老幼齐上阵,起秧苗、运秧苗,在垄上刨坑、插秧苗,挑水,用水瓢向刨好的土坑里倒水,待土坑里的水渗入土中之后再把秧苗培好。这样的劳动一般要持续几天,十几亩地的春地瓜就算栽培好了。那时我有时也参加这样的劳动,虽然只是充当拿水瓢向刨好的地瓜秧苗坑舀水的一个小角色,但春日里乡亲们那欢快的劳动场景还是让我难忘。

地瓜秧苗栽培到地里后,一般是不需管理的。只需到雨季时翻动一两次地瓜秧,以防止瓜秧扎根旺长影响土里的地瓜正常生长。这样的劳动我也参加过,只是拿根竹竿翻动瓜秧而已。

刨地瓜的时间在霜降节气之后。此时,地净场光,小麦播种基本结束。生产队又是组织男女老幼齐上阵,割瓜秧、刨地瓜、捡地瓜、分地瓜、运地瓜。春地瓜生长时间长,一般个头较大,一块地瓜有的四五斤,甚至更大。每当有人刨到大个头的地瓜,总会引起众人的欢呼。劳动间隙,人们都会挑选一块地瓜,在瓜秧上蹭去沙土,然后在锋利的镢头上削去瓜皮,伴着溢出的乳白色瓜汁、啃食着刚刚出土的脆甜的地瓜瓜瓤,尽享丰收的喜悦。

春地瓜亩产一般能达五六千斤。生产队根据每块地的面积估产,然后根据每户人口多少就地分到各户人家,各自运回家中。我家那时人口多,每年大约要分到两千多斤的地瓜。为防地瓜冻坏腐烂,家人将分到的地瓜挑选后大部分存入早已挖好的地瓜窖井,以备家人冬季食用。剩余部分则切成片,在屋顶晾晒成地瓜干,以备磨面食用。有时生产队还回收部分地瓜干上交国家、充当公粮。

当时生产队粮食产量低,分的粮食少,这些地瓜自然就成了家人过冬的主食。寒冷的冬季,早早晚晚回到家中,喝上一碗热气腾腾、香甜可口的地瓜粥,吃上一块刚出锅的绵甜清香的煮地瓜、或在火炉上刚刚烤熟的淌着红色甜汁的烤地瓜,那真算得上是一种享受。

可是,由于地瓜的特殊属性,从把地瓜分到家开始,家中小饭桌上一日三餐都是地瓜,时间稍长,吃了之后,胃口差的人就会胀气、吐酸水,而我就较为典型。以至于后来每年只是在地瓜刚刚收获时吃上几顿,然后就再也不碰。再后来,我曾发誓,一辈子不吃地瓜也不再想它。确实,不知有多少年真没再吃地瓜。

近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又开始喜欢吃点地瓜。入冬后,家中总会备点地瓜,并且时不时地煮点地瓜粥,或在空气炸锅里烤上几块地瓜,吃得津津有味。每当此时,总会引起我对过去岁月里那些个关于地瓜的记忆。

作者简介李兴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德州市作协会员,曾任陵城区十七届人大常委会委员、人大财经工委主任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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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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