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走姥姥家
□官春华
我小时候住在东风路七里铺附近的德州棉花加工厂,姥姥家在陵县(今陵城区)的时庄。小时候,我常和妈妈一起回姥姥家。印象里,姥姥一看便觉面善,皮肤白里透红,一双小脚,待人极为和善。姥爷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大概是在地里干活太过劳累的缘故吧。
那时,我和妈妈总是在东风路棉厂大门口等车,拦下的顺路车大多是大货车。有时,我们幸运地坐在驾驶室里,有时则只能坐在后车厢里。那时交通不便,道路崎岖难行,下了车还得走上好几里地才能到姥姥家。有时亲人们会来接我们,农忙时节,我们下了车便只能自己走回去。土路上满是车辆碾过泥水后留下的车辙痕迹,坑坑洼洼。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途中会经过将军寨村,因为大舅家的大表嫂在那个村的学校里当老师。记得穿过一片果园就到时庄了。村西头第一家的门是隔扇门,从那儿便能望见姥姥家。姥姥家门前的西南方向有一个湾,湾边上有一口井,村里人都饮用这口井里的水。井旁有一棵杜梨树,姥姥家门前也有棵大树,只是我已记不清是什么树了。
走进姥姥家的大门,门洞一侧摞着一摞木头。进了院子,姥姥住南房,小舅住北房。北房前有一棵枣树,树下放着一口大缸。东侧是牲口棚,养着牛、驴等牲畜。一进姥姥家的外屋,便能看到炉灶,灶上有一口大铁锅,灶里烧的是干树枝。锅里架着一个树杈,是当梁子用的,上面放着篦子,用来蒸窝窝头和地瓜。妈妈说,我在姥姥家住上一段时间,人都长胖了。里屋有一个大炕,我们去了就睡在那里。炕对面有一个很长的柜子,里面放着点心,坛子里装着葡萄,那是姥姥、姥爷特意留给我的。
我最爱姥姥家门前的那条南北胡同。胡同里有一棵不大的杏树,树上结的杏子是白色的,味道十分鲜美。这杏树是二表哥家的,就在他家墙外。再往后走,是一棵很大的桑葚树,在树下铺上席子,躺在上面便能轻松摘到桑葚。还有一个很大的葡萄架,从一侧钻进去,里面挂满了一串串葡萄。那时的葡萄虽不像现在这般甜,但味道也很不错。
记得姥姥家东面有一户人家,那家的姥爷姓刘,镶着两颗金牙。每次去,刘姥爷都会给我石榴吃。他家院里种着好几棵石榴树。
每一次去姥姥家,来回的路上总会让人担心。有一次,我和妈妈从姥姥家回来,在土桥等车时,天空突然下起大雨。我们只好跑到路南的一户人家避雨,等雨停了才又去等车。当时心里害怕,担心天黑了坐不上车。
几十年过去了,姥姥早已不在人世。如今我们再去时庄,走的全是平整而漂亮的马路,路两旁绿树成荫,绿化带里盛开着各种五颜六色的花朵。“要想富,先修路”,乡村实现了村村通柏油路。去时庄现在已改成从村东头进村,私家车能直接开到家门口,也可以乘坐公交车、出租车。无论是道路还是交通工具,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是那时做梦也不敢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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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玉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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