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吟 | 夏日蝉事

张栋诗三首

暑日偶得

赏荷村畔小池塘,碧叶红花似画廊。

一朵流云经过我,香风吹雨湿衣裳。

郊   行

暑日郊行不欲归,流连晚景趣难违。

千重翠黍堆波浪,几朵红霞散落晖。

草径虫邀蛙共曲,池塘荷与月相依。

苇丛栖鸟关关语,合是斯时亦忘机。

暑  夜

漫道品茶能悟禅,碧螺春酽夜无眠。

楼台伫立星辰近,几案坐观花色鲜。

一簇竹阴筛月影,数声虫曲伴风弦。

诗吟佳句情怀阔,益友良师浮眼前。

刘拥军近作四首

国槐花

岁岁夏花绚烂生,怜嗟槐蕊梦般轻。

铜枝铁干应遒劲,骤雨飘风也恣横。

身寄三公扶社稷,荫遮赤日泽群生。

绝知美质非颜色,材实向来不喜名。

7月10日晨雨

连日炎天转火炉,轻衣无作汗如珠。

转圜知谢平明雨,雷鼓电鞭逐暑无。

无  题

浮生也惬然,炎暑嫩凉连。

敬谢及时雨,助成应考天。

新苗滋沃土,烟水舞红莲。

确幸常亲我,无由向梦边。

早  市

此间偏爱作勾留,况得轻阴暑气收。

早市鲜蔬多往日,难心取舍几回头。

地摊连序期兴旺,笑语轻盈入沸稠。

满载而归人满愿,槐花开落正轻柔。

新疆见梭梭草感怀

文|石少军

藐对川上月,心抱博山崖。

穹窿戈壁韧,仙足搅飞沙。

都云四季苦,大漠作佛袈。

受想行识处,缘结镜中花。

快递小哥

文|张洪崑

快递小哥

一个温暖的职业

一声亲切的称呼

与时间赛跑,脚步咚咚

恰似幸福来敲门

温暖的曙光从不迟到


风里雨里,除了灯盏

温暖每一双眼眸的

是你穿梭的身影

披星戴月

把一份份温暖

传递给万家灯火


一份份快递

从一双手到另一双手

爱的接力

从一颗心到另一颗心

从一座城到另一座城

传递的是人间烟火

爱,不拒绝重复

文|泰墨合一

蝉,重复着千年的乐曲

缺少它,夏日就失了优美的旋律


一个声音,一个动作

在恋人间重复多次

缺少它,就不会走入婚姻殿堂


在树上重复着同样的弹奏,还有

花样的拥抱

就算受了打扰

也依旧在天地间欢唱

活着,就是把爱多次重复

热火吵天

轰轰烈烈


文|段兴君

十年黑暗里淬练

只为那一刻的破土而出

心思恒定沉淀

才有来日羽化成仙

年轮转换

任岁月飘飘洒洒似雪花漫天


寒与暑的轮回

褪去了你的凡衣尘泥

清风雨露洗濯

颖出你高洁傲岸之躯

在你的鸣唱中

白昼覆盖了黑夜

希望变成了收获

往年蝉事

文|石俊青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蝉鸣声声里,不自觉地又哼起这首老歌。

那些与蝉共舞的往事,那些快乐流淌的夏天,便随着这旧旋律再一次鲜活起来。

“知了,知了,你到底知了什么呢?”小时候,常抓着一只知了不停地问。蝉,在我们老家叫知了;蝉幼虫,就叫“知了猴”。

我五岁之前是在爸爸单位的家属院里度过的。那里有很大一片树林,每年夏天,声势浩大且整齐划一的知了声都会盖过厂区机器的轰鸣。我常常听得出神,猜测那茂密的枝叶间肯定藏着成千上万只会唱歌的知了。而能指挥这支庞大乐队的“领袖”会是谁呢?夜幕降临时,高枝上的“长歌短调”便失去了吸引力。我和妈妈端一个旧瓷缸跟一大帮阿姨去林子里捉知了猴。天刚擦黑的时候,知了猴是躲在地下的,所以要低着头仔细去找它的家。树下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洞,只要看到洞口呈不规则形状且覆有薄薄的一层土片,那就八九不离十了。轻轻拨开土层,洞越来越大,应该没错了。但是,如果你贸然把手伸进去,它会很机敏的向下沉,有的甚至最后摸不到它了。另外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手里触到的软软蠕动的东西,摸出来一看,竟是一只小青蛙。这还算好的,如果是蛇就要吓死了。所以我们一般手里拿一根小小的木棍,看到类似的小洞,只要挑开它然后把木棍伸进去,知了猴就会顺着木棍乖乖的爬上来了。等到天完全黑了,只需拿一个手电筒顺着树干挨个照就行了。那些爬得慢的便都做了俘虏。

妈妈把抓回的知了猴洗净,直接扔进腌菜缸子,等到哪天蒸干粮时捞出一起蒸熟,就成了我的美味佳肴。

我刚上学那会儿,村小学四个年级只有一位老师任教。姓于,远近有名的严厉。那时候,虽然是在本村上学,但夏天时学校为了保证孩子们的睡眠和安全,要求学生午饭后到学校睡觉。从一点到三点,对于七八岁的孩子来说,在桌子上安静地趴两个小时真的好难。有一次,一调皮的高年级男生撺掇大家去粘知了。我也贪玩,便跟了去凑热闹。吃过饭早早来到学校,教室的门还锁着,我就把书包从门缝里塞了进去。早有人准备了长竹竿和稀软的面团,我提着塑料袋,跟他们在大堤上的树丛里钻来钻去。正午的太阳毒辣辣的,知了在树上竭斯底里的鸣唱,大家兴致勃勃,粘了一个又一个……

约莫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藏好东西赶紧往学校跑。为了洗脱在外面玩的“嫌疑”,证明自己是因为在家睡着了才迟到的,有经验的大哥哥告诉我们要使劲揉眼睛。但是,当我们气喘吁吁地站到教室门口时,看到班主任正拿着教鞭等着我们……

结果大家应该都猜到了,罚站,打手掌,抄生字。但比较严重的是我塞进教室门里的书包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了一根折断的竹耙齿。后经老师四处“打探”,原来被村里一过路拾柴禾的人给耙去,全都剪成了卷烟纸。那一学期,我都是蹭着同桌的课本上课的。

六年级时我去了离家五里路的一个学校读书。记得那也是七月份吧,地里的玉米苗有一拃多高。下午放学后,我约了几个邻村的同学到我们村捉知了猴。村东大田的地沟边上有一棵挨一棵的大柳树,周围“盛产”知了猴。那天因为刚下了雨,地里面闷热得很,知了猴可能也想早点出来透透气。太阳还没落山,它们就迫不及待的把头露出地面上来。也有更胆大的爬到玉米叶的背面,等待着天黑。我们光着脚丫,在松软的玉米地里“辗转腾挪”,绿油油的小苗被我们踩进了泥里,我们只顾嚷着闹着开心着……

那天的收获真不少,每个人都捉了满满一塑料袋知了猴,欢声笑语洒满了村口。可是,第二天早上,我听到妈妈在跟外面的人不停的说着“对不起”。然后,有一只手过来揪起我的耳朵……

小学毕业后我便离开了家。以后许多年里,在这个同样有小河堤坝绿树成荫的城市,我也曾有过跟着邻居去捉“爬爬”的经历,却再没有什么惊喜和“意外”能让我刻骨铭心。但在每一个蝉鸣声声的夏天,走在树木葱茏的街道上,我总会抬起头寻寻觅觅。在那些枝繁叶茂的白蜡、国槐树上,究竟哪片叶子下面藏着一只正在高歌的精灵?它会不会唱的倦了,便稀里糊涂地跌到我的面前来?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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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德州市作协   编辑 | 李玉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