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砺忠诚
谨以此书献给所有以无限忠诚为民族解放而浴血奋战的人们!
第四章 纵横苦征战
救国军的“软肋”④
崔吉章感到自己的羽翼渐渐丰满了,慢慢地连与自己私交甚厚的邢仁甫的命令也不当回事。而刘景良的投奔更使他有恃无恐。当救国军总部批评他擅自任命刘景良为总司令时,他居然振振有词,百般狡辩,加上邢仁甫刻意回护,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接下来的景儿可就叫人费思量了,一个救国军有了三个“首脑”:一个总部,由邢仁甫坐镇;一个总指挥,由崔吉章担任;一个总司令,莫名其妙地给了初来乍到的刘景良。其指挥系统的混乱不堪可见一斑,而隐患也由此萌发。
日军过境乐陵后,县城兵力薄弱,只有几十个伪军驻守,刘景良敏锐地感到有机可乘,就鼓动崔吉章拿下县城,趁机扩张自己的势力。而此时救国军总部也正在就攻取乐陵城积极做着部署,消息被崔吉章的亲信得知,偷偷知会了崔吉章。崔吉章和刘景良为抢占先机,在没有得到总部命令的情况下,于1937年11月中旬,擅自率部围攻乐陵城。伪县长闻讯抱头鼠窜。崔、刘二人带队入城,崔部驻扎在县城北街路东,挂出了“救国军总指挥部”的牌子;刘部在县城西门外史家宅挂上了“救国军司令部”的牌子。崔吉章先下手为强,一进城就强行收编了宋哲元乐陵古宅中看家护院的数十名武装家丁,又贴出了招兵告示,准备大肆扩编自己的队伍。
崔吉章和刘景良的擅自行动,引起了马振华、邢仁甫等人的警觉。第二天,救国军主力部队在乐陵县城外围完成集结。马振华、邢仁甫、周砚波等人进城察看情况,正赶上崔吉章集合部队听刘景良训话。刘景良摇舌鼓唇,滔滔不绝,视诸人如无物,气焰之嚣张连最有涵养的马振华都气得扭头旁视,周砚波则憋得脸色酱紫,喘息艰涩,邢仁甫则拿手中的马鞭直抽地皮。而崔吉章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笔挺着身子听刘景良信口开河,却懒得跟总部领导人打招呼。
当晚,救国军总部在乐陵城召开会议,马振华、邢仁甫、周砚波、范普权、杜步舟等人在会上对崔、刘二人的所作所为给予了严厉的揭批,指出刘景良擅自挂出司令部的牌子,以司令部之名发布命令,造成救国军指挥系统混乱,责任重大;崔吉章在未获总部批准的情况下,擅自采取军事行动,攻打乐陵城,打乱了总部的计划,且军纪涣散,屡屡被老百姓投诉,严重损害了救国军的声誉,作为总指挥难辞其咎。刘景良以战机稍纵即逝为由辩解,崔吉章大包大揽承担责任,二人的双簧戏随即又遭到一顿抨击。
邢仁甫的态度也转为强硬:“军事指挥权在总会军事委员会,任何人不得越权发号施令!”
崔、刘二人见势不妙,如不转向,很可能就被当即罢免,执行军法,二人先后承认错误,崔吉章更是当众痛哭流涕,表示自己猪油糊了心,丧失了党性,忘记了党的教育。
邢仁甫代表总部宣布决定,对救国军进行整编:崔吉章所部原救国军一大队改编为第一团,崔吉章任团长,傅炳翰任政治部主任;宁津、无棣组织的抗日武装改编为第二团,李子英任团长,李广文任政治部主任;乐陵组织的抗日武装改编为第六团,杜步舟任团长,张墨仙任政治部主任;新组建的特务团由邢仁甫兼团长,马振华任政治部主任。第三、四、五团的番号留给刘景良在沾化、利津一带的武装。
会议决定成立乐陵县抗日民主政府,由周砚波担任县长。之所以选择周砚波出任县长,一是借重他作为开明人士在当地的威望,二是体现共产党所倡导的统一战线精神。乐陵县抗日政府作为山东省最早成立的抗日民主政府,虽然仅仅存在了两个多月,却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
刘景良和崔吉章的如意算盘没打成,倒引起了总部对他们的戒备之心,有意将两人的部队分开驻扎。崔吉章如丧考妣,时而狂躁异常,时而垂头丧气,他自出道以来哪受过这种羞辱,刀头舔血、生死由命,要的就是一腔子痛快,仰人鼻息、供人驱使,憋的都是一肚子屈辱。
刘景良秘密潜入崔吉章营房里,见状笑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难道连这点小气都吃不消吗?”
崔吉章大白眼珠子剜着他:“刘司令,说实话,俺老崔生来就是个穿新鞋、走直路、放响屁的主儿,最受不得这样的挤兑,俺怎么说也是救国总会的发起人、救国军的总指挥啊,他们是些什么大头蒜,敢坐在俺老崔的脖子上屙屎?”
刘景良说:“你我兄弟没外人,现在有条光明大道,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走。”
崔吉章问:“什么道?这世上的刀山火海吓不住俺老崔。”
刘景良说:“我们拉着队伍到惠民县另立山头,投奔国军,照样打鬼子。”
崔吉章眼一瞪:“刘司令你敢策反俺,俺手里的驳壳枪可不是吃素的家伙!”
刘景良哈哈一笑:“崔总指挥,你还想继续做你的黄粱美梦啊?你不看看人家,现在处处防贼一样防着你,以后你的路越走越窄,很快就是死路一条了!”
崔吉章脑门沁出了细细的汗珠,摁在枪把子上的手哆嗦着。
刘景良说:“我们在救国军里吃不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前几天刚刚跟国军华北游击总司令秦启荣接上头,他不光委任我一个第一路游击司令的头衔,还给了我一个复兴社华北督导员的职务,你可知道这个复兴社的社长是谁吗?”
崔吉章摇摇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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